因为拒马、壕沟、铁蒺藜,鹿角木的阻挡,后金一方有不少兵卒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但其身后的更多人,却是没有分毫半点的畏惧之色。
他们踩着战友的尸体,扛着攻城云梯,继续向前冲去。
不得不说,单论战斗意志而言,现如今几近落寞的大明各镇边军,远远无法和后金一方形成可比性。
这个时期的后金,面对大明军队,经常出现几十人追着几千人砍的情形。
他们在于明军对战的时候,内心当中会生出一种天然的心理优势。
在他们的眼中,明军无非就是仗着城池、以及火炮等大杀器固守待援罢了。
但只要能攻上城头,杀上几个明军,那么整个城池的大明守军,都会在瞬间崩溃,四散逃亡。
后金一方的镶白旗正式开始加入战场,这使得蒙古旗和汉军旗亦是心中大定。
原本出现慌乱迹象的蒙古铁骑,开始重新整装待发。
其中的精锐弓箭手,已经改变了原本的目标。
从射杀城墙之上操纵火炮的守军,转向了那些持有火铳的军卒。
为身前身后正在冲锋的其他盟友,提供了充足的火力压制。
一些在垛口处刚刚射击完毕的火铳手,还没来得及退下换弹药,迎头便被箭矢射倒在地,惨叫声不时地在城头上响起。
不得不说,这些蒙古射手的弓箭,当真是又准又狠。
几乎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有三十多个火铳兵被射倒在地。
但好在周宁麾下的兵卒军需物资充沛,哪怕是火铳兵的身上,都不缺少甲胄存在。
再加上后金一方的物资匮乏,并没有专门破甲的箭矢存在。
因此,只要不被迎头射中面门,后金一方的箭矢大多都无法破甲。
就算偶尔有几个被射穿了甲胄的倒霉蛋,伤势也完全不会致命。
然而即便如此,箭矢之上所携带的可怕冲击力。
依然使得不少被射中的火铳兵,感觉到伤处剧痛难忍。
短时间内,怕是很难能够继续起身战斗。
战鼓声、号角声、火铳声、嘶喊声、痛苦嚎叫声……
诸般声响,在这个西平堡城池前,交汇在了一起,汇聚成了一曲死亡悲歌。
受到蒙古铁骑的弓箭压制,冲锋在最前方的李永芳所属,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
他们开始清理地面上的障碍物,运送着攻城器械,冲过了五十步的死亡防线,接近了西平堡的城墙。
很快,一张张高大的云梯被搭建了出来。
敌人顺着云梯,开始朝着西平堡的城头上面攀爬。
“火铳手后撤!来人,速速升起悬户!”
眼见得如此情景,赵正的命令在第一时间传递到了所有守军的耳朵里面。
伴随着后金一方先头兵力的攻城,火铳兵的作用已然大大为之衰减。
接下来,就是正儿八经的城墙防卫战斗了,短兵相接。
早就准备多时,由城内青壮百姓所组成的辅助部队,立刻顶着敌人的箭矢,将一个个挂满了床被的悬户抬到垛口处,同时有人提着桶将水泼洒上去。
被水浸透的棉被,力沉而坚韧,可以有效的阻止敌人的弓箭。
不少破空而来的箭矢,最终皆尽被抵挡在了垛口外,无法伤及城墙的守军。
这使得那些没有来得及撤走的火铳兵,也不禁长长地送了一口气。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后金铁骑箭术的威力,那份准确度简直高的令人难以置信。
“滚木准备!”
悬户升起以后,做好了防守准备的赵正,当即下令开始反击。
只见城墙之上的守军两两为一组,扛着沉重的滚木,顺着搭在墙头上的云梯就推了下去。
下一刻,一阵阵惨叫声不断响起。
那些爬到了半路的敌军,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丁点闪躲的可能。
他们最终被滚木迎头砸下,好似下饺子一般重重地跌落了下去,死伤惨重。
仗打到这里,后金一方的先头兵力,基本已经死伤过半了。
然而在皇太极那里,却是仍旧没有任何一丝鸣金收兵的意思。
在残存的汉军旗身后,镶白旗的旗号已然追赶了上来。
上千名甲胄齐全的八旗精锐,踩踏着地面上的战友尸体,避开了拒马、铁蒺藜等防御物。
他们好似是饿惨了的野狼那般嗷嗷叫着,杀到了西平堡的城墙面前。
“上擂石!”
面对从不远处冲来的镶白旗精锐,赵正直接下达了命令。
下一刻,躲在城墙后的守军们,抬起一块块巨石,放在了垛墙旁十几个小型抛石机的抛勺上面。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
十几块擂石从城上抛下,重重地往城墙外面砸去。
其声势之浩大,绝不亚于先前的火炮。
没有丝毫意外,城外顿时传来了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这种小型抛石机,抛出的石头不远,专砸距离城池较近的敌人。
近距离的情况之下,这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