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着燕州城行军的这段时日里面,周宁对于大辽国境内的汉人百姓,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燕云十六州的汉人,在辽国当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几乎大辽国七成以上的生产力,都是由这些北境汉人来完成的。
但是如此巨大的作用,却并没有为北境汉人带来相应的地位。
在对待北境汉人上面,大辽朝廷采取了既拉拢又排斥的态度。
大料朝廷采用科举、任官、以及婚姻等方式, 来使得北境汉人忠于大辽国。
但是辽国高层又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缘故,并不信任大多数的北境汉人,而将其置于社会的底层。
与此同时,大宋朝廷出于对已经被胡化了的北境汉人之不屑,将他们歧视为番虏, 并不认同北境汉人的身份。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使得燕云十六州的汉人百姓, 彻底地失去了归附于大宋的可能性,不得不栖身于大辽国的统治之下。
至此以后,燕云十六州境内的汉家百姓,彻底地沦落到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处境。
无论是大宋朝廷也好,又或者是大辽朝廷也罢。
这些北境汉人的心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感可言。
上百年时间的割让,使得燕云十六州境内的汉家百姓,只讲究一个利益至上。
谁能够让他们生活的更加安宁舒适一些,他们便会认同谁的政权。
至于什么民族大义,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大宋朝廷都已经抛弃了他们,视他们仿佛草芥那般,他们又怎么可能继续对大宋保持忠心呢?
此时此刻, 这些燕州城内的百姓, 之所以愿意主动登上城墙协助防守。
除去有着契丹人的逼迫以外, 更多的原因,便是他们对周宁, 以及对周宁麾下的精骑感到恐惧。
毕竟不久之前,周宁可是在大乾边境处,屠戮了近乎五万契丹人的铁骑。
一旦被对方攻入了燕州城之内,万一对方大肆杀戮,开始屠戮整个燕州城呢?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不少燕州城内的汉人百姓,自发地走上了城墙。
遥遥望着城外那精良强悍的万人精骑,无论是契丹人也好,又或者是北境汉人也罢,面容之上的神色愈发惊慌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手中杀戮的性命太多,周宁麾下这万人精骑浑身上下,皆尽透露着一股森然恐怖的血腥煞气。
哪怕只是隔着很远看上一眼,都会使得他们心悸无比,仿佛坠入了冰窟窿里面那般。
这个感觉,好似是出自于灵魂深处,那种对于生死的畏惧感。
实力不够强大,心性不够坚毅之人,甚至摇摇欲坠地颤抖了起来。
“大人,这些杀神不会攻打咱们燕州城吧!”
城门楼上, 一名大辽守军的校尉,神色惊恐地朝着身前的守将询问道。
“谁知道了, 一切也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那名守将的脸上也很是难看,他垂头丧气地叹息了一声说道。
燕州城的城墙很是高大,也足够厚实。
虽然比不上大宋东京汴梁城那十丈之高,但是却也有近乎五丈的层次。
可是面对城外这些几乎毫发无损便屠杀了自己国家五万精锐铁骑的杀神们,燕州城的守将心中也没有任何底气。
尤其是对方的领军之人,还是辽国上下公认的那個恐怖活阎王。
就在燕州城守军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城外的周宁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周宁闲庭信步地策马向前,他右手微微一动,腰间绣春刀当即破鞘而出。
下一个瞬间,一道匹练当空乍现。
“嗤啦!”
伴随着一道摧枯拉朽的巨声响起,燕州城那坚实厚重的城门,直接被撕裂开来,好似是脆弱如同薄纸那般。
眼见得如此情景,燕州城内的守军,心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死寂的念头。
“完了,燕州城彻底地完了!”
此时此刻,他们甚至是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握着刀枪弓箭等兵刃,只是神色惊恐地看着城外的大军不断前进。
在周宁的带领之下,万人精骑有条不紊地策马行入了燕州城之内。
现如今的燕州城,虽然也算是一座巨城,可是相比于后世的大明国都,仍旧还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最起码眼下映入周宁眼帘之内的街道,远远与要比大明京都狭窄了许多。
在那已经破碎的城门之后,熙熙攘攘地聚集着不少燕州城的守军。
然而他们看到周宁统率精骑进城的时候,却是不敢有分毫半点的轻举妄动,反而是面色惊恐的不断后退。
周宁和他麾下这支精骑的名号,在现如今的大辽国之内,已经达到了止小儿夜啼的恐怖层次。
任谁都清楚,仅仅凭借眼下燕州城守军的实力,根本阻挡不住对方的杀戮。
一旦他们率先动手,恐怕最终只有步入先前那五万契丹铁骑的后尘一种结果。
因此面对周宁的策马向前,燕州城内的守军只能够神色惊慌地不断后退。
眼见得如此情景,周宁的嘴角也不禁泛起了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