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往佶二年恩科殿试双柳才子魏安宜高中榜首状元及第,殚见洽闻,胸罗锦绣,锋发韵流,慧业文人,特赐官为朝议大夫,下之於上也,有奏状之言,有制詔之辞,有朝议之公,有舆论之详,望卿不负朕之所托,为国为家,为政为民。” 往佶二年,新帝登基不过一载有余,朝代更替,国家急需栋梁之材,遂科考大开,旁求俊彦。 从筹备至今耗时三月,终选出今日殿上面圣的三位好儿郎。 陛下刚过不惑之年,面目慈祥地坐在龙椅上,笑看这宣旨封赏的一刻。 “谢主隆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往佶二年恩科殿试上京才子高中榜首探花及第……” 大殿之中,赐封榜眼、探花的旨意还在宣读,下面一些臣子们已经开始和身边的同僚小声议论起来。 “怪哉,往年新科状元及第,皆从翰林院编撰做起,可今儿咱这榜首高登,竟恩赐从五品散文官。” “这还看不明白吗,刘大人?那魏安宜是前三名中唯一寒门出身,怕是要归于丞相麾下,这下不是又给林肖将那小子添堵吗?” “可不是吗?”刘大人颇为赞同。 他们看似在聊新科及第,实则老生常谈,依旧是文武派系,两相争斗,权利制衡。 文官之首处,已年过半百的丞相身着大红官服,庞眉皓发。挺直着脊背聆听着圣旨,颇有刚正不阿文人风骨的味道。 而武官之首处,竟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纨绔的后生小子,他生得眉清目朗,面如冠玉,英特迈往,活脱脱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模样。此人在朝堂上竟然姿态肆意,抱双臂于胸前。虽依礼制穿了紫衣,却未着官服,只擐对襟长衫,腰间别了块雕刻粗糙的牌,以一颗漆黑的煤精石相佐,双股朱红色绳系之,看上去与他的身份气质甚是违和。 “哎哟,大人,我看不见得。”另一边的同僚突然出声,低头辩驳道,“且不说这次咱大合与蒲甘的仗胜负如何,那林肖将的兵已然被拨给新封的骠骑卫上将军大半,林氏一党没落近在咫尺。” “还看不出来吗?现今今上这是在未雨绸缪,将矛头又对准到了丞相。魏安宜就是那位新栽培的忠犬。这恐是又欲拿另一个毛头小子去恶心杳大人哟。” “怎么可能?当现在这样陛下就能对姓林的放心?你是忘了去年登基大典上的事了吗?那小子自十六岁大盛归朝,无论是军中声望还是百姓口碑,哪个不是根基深厚另人心惊的程度?这次可是要……” “报————” 这位的话还未说尽,伴随着洪亮的二字,殿中突然冲进一个迅捷的身影,举着卷轴一路小跑至台阶之下,单膝跪地,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大声禀告道:“禀陛下,会川大捷!会川大捷!” 这声音如海浪般扩散开来,搅得群臣狂喜不断,一时间大殿中人声鼎沸。 陛下一下子从龙椅上站起来,控制不住脚步地走上前,满脸红润地大笑三声:“好!真是太好了!” 继而问斥候:“骠骑卫上将军何在?!” “回陛下,将军随捷报一并归来,现正在殿外等候!” “快传将军!” 宦官朗声唱道:“传骠骑卫上将军杳闻宁觐见!” 此时已经有临近的人开始向丞相道喜:“恭喜丞相,真是教导有方啊!” “恭喜恭喜!” 随着传唤的命令落下,只见两位年轻人走了进来,打头的那位个子较旁人矮上几分,梳高髻穿短打,昂首阔步地经过大臣们中间,径直朝皇帝跟前去。 二人单膝下跪,抱拳。 “不辱皇命,得圣归来。” “臣杳闻宁。” “臣尹呼安。” “参见陛下!” “欢畅快哉!”看来皇上是喜不自胜,又一连说了三个好,侧头对丞相道:“杳爱卿真是培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丞相看起来格外淡泊,恭敬地躬下身去:“为陛下效力,是臣子应尽的本分,况且陛下为宁儿开了女子为将的先例,已是莫大的殊荣,万不可再辜负这皇恩浩荡。” 皇上大掌一挥:“爱卿说的是哪里的话,宁儿是未来的太子妃,朕帮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你说是吧,太子?” “啊?是。”太子看来也甚是喜悦,呆呆地望着大殿之下,直到父皇问询才回过神来。 “看看,看看。”皇帝似乎是夸不够似的,不知是无心还是刻意,又将话头抛向了站在另一边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的人,“林爱卿,你说呢?” “挺好的。”这位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