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屋中还站着个官员。 霍去病看了她一眼,殷陈会意跪下。 李右监将记录案发现场情形的书简呈到霍去病面前。 殷陈抠抠被跳蚤咬红的手背,看着那官员,此人是案发现场擒她的人之一。 霍去病斜眼瞧见她动作,抬手摘下腰间避虫香囊丢了过去。 “此前我与郎君更为亲密的行为也曾有过,郎君不会嫌弃我罢?”殷陈抬起左手接过香囊,笑道。 边上李右监身形晃了晃,他本就不解霍去病这当朝新贵为何独独来瞧他提审一个女囚,闻听殷陈此言,霎时心惊肉跳。 可霍去病怎会同一个杀人犯扯上关系? 霍去病垂眸看着案件信息,道:“李右监,审讯罢。” 李右监忙坐到上首,收敛心神,清清嗓子,“疑犯殷陈,建元四年六月初四生人,南越九真人士。对否?” “是。”殷陈将香囊捏在手中,答道。 “你何时自何处来长安,所为何事?” “民女六月初九自定襄出发,今日方到长安,来长安是为寻亲。” 李右监继续问道:“今日黄昏时分,你身在长安城外东五里官道旁的破屋内,对否?” “是。” “案发时,屋中有你,死者陈海,目击者三人,对否?” “对。” “你是如何杀害陈海,如实招来。” 殷陈声音清脆,“回禀李右监,民女并未杀陈海。” 李右监声调拔高,厉声道:“那你说,是谁杀了陈海?” “案发时,屋中仅有三人,除了我,还有一个人可以杀陈海,不是吗?” “那你可瞧见其如何杀害陈海?”李右监瞅了跪在堂下的人一眼。 “我犹记得醒来时,死者已经倒地。我并未瞧见其杀人过程。”殷陈说这话时神情毫无破绽,甚是义正词严。 听到这理直气壮的回答,李右监胡子都要气得立起来,若不是霍去病在一旁看着,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并未看到杀人过程?” “是。” “那你又如何确定是其杀人?” “屋中三人,除了我与死者,便只有那人。他若不是凶手,便是死者自杀而亡。” “我问的是,你怎么确定是他杀的人?你身上的血迹又是如何来的?”李右监用力拍了拍案,这姑子还惯会强词夺理。 “回禀李右监,民女并不确定,只是猜测。其一可能是凶手贼喊捉贼将我诬陷为杀人犯,另一可能便是死者自杀而亡。民女当时见死者心口刺入匕首,便想给他止血,身上血迹乃是救那死者所沾染。” 李右监终于忍不住冷笑,补充道:“还有一个最大可能的便是,凶犯殷陈将匕首刺入死者陈海的胸膛,被人瞧见后恼羞成怒,拔出匕首想杀人灭口,因此身上脸上染上大片血迹。结果却被那人逃脱了,其在路口遇到了廷尉府官吏。你见事情败露,于是装作给死者止血,以掩盖罪行。” 这人真是巧舌如簧,牙尖嘴利,一番话将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殷陈态度恭顺,继续答道:“回李右监,民女所说句句属实,且民女是左撇子,陈海伤口确是右手所刺,是也不是?” 李右监敏锐地抓住她话中破绽,“左撇子犯案时故意用右手,这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殷陈看向霍去病,霍去病已经将案件信息看完,将书简攒在手上,摇了摇头。 “殷陈,你可还有旁的要交代?”李右监继续道。 殷陈垂下头,“并无。” 李右监提笔正欲在审讯记录上签字,却听从方才起一直沉默着的霍去病开口道:“李右监,案发时为何你们恰好在那处?” “君侯有所不知,我们一行五人从南陵处理公务回来时忽然下了暴雨,黄昏时刻才路过破屋时,听闻有人大叫‘杀人了!’我们便立刻赶去,瞧见了满身是血跪在死者身边的殷陈。”李右监站起身拱手答道。 “那目击者现在何处?”他又淡声问道。 “其人现仍在廷尉府中,他的证词已经由张左监确认记录。”李右监老实答道。 “你确认他现在还活着吗?”霍去病将现在两字咬得极重。 话音刚落,便有人叩门。 一官吏进门禀告道:“李右监,那证人已中毒而亡。” 李右监瞬间冷汗涔涔,两股战战,他抬头看向霍去病,勾出一个极为窘迫的笑来,“君侯真是料事如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