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骂了。” 霍去病将毡裘盖回女尸身上,这些匈奴人应该不会给她体面,这件毡裘,是那个杀手的。 仆多瞥见帐子角落印着几个血脚印,他用手量了量长度,“嘿,这是个女子脚印罢。” 霍去病抬眼朝那处看去,那脚印只有右脚,看来此人杀巴尔时受了伤。 霍去病心下了然,转身跨出帐子,吩咐道:“叫几个匈奴女子将这女子尸首处理了。” 这杀手既留下这么多破绽,定不会走远。 一个女杀手,身形纤瘦受了重伤的瘸子。 有意思。 “嫖姚,这后营究竟怎么回事?”赵破奴跟了出去,忍不住问道。 “有猎物在盯着我们。”他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过,他现在实在疲于狩猎了,他翻身上马,飞驰而出。 那么,就是你了。 玄甲红衣的少年飞身上马,取下鞍边挂钩上的良弩,自鞍边箭箙抽中出一支弩箭,上弦,瞄准,飞驰之中,扣动悬刀,弩箭破空而出。 箭矢倏地飞向高丘那丛沙拐枣,穿过纷乱如草的发丝,箭羽带着几缕青丝飞出。 树丛微动。 双腿夹紧马肚,坐骑踏云会意,径直向那座高丘急奔而去。 第一缕晨光终于破开浓厚的云翳,照在玄甲之上,泛着冷光。 “下一箭,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钉在你的额头之上!”他厉声用匈奴语说道。 霍然,少女自丛中站起身来,晨光打在她瘦削的身躯之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她站立高丘之上,巍然不动,残破不堪的衣摆随风猎猎作响。 少年的声音如同敲击在淬火兵器上的重锤,带着浓浓肃杀之气,“后营之事,可是你之手笔?” “是。”少女眸光冷冽,声如裂帛。 二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只需再一瞬,踏云便会撞飞她形销骨立的身躯。 而那少女依旧不动。 少年将弩挂好,抬手,腰间环首刀“噌”地一声出鞘,刀光如镜,眼中顿现杀意,“出手,否则你将死于我刀下!” 少女眸光微动,反手自腰后抽出青铜长刀,微微弓起脊背,扎稳脚步。 冷汗和着血色自发间滚落到她长睫之上。 烫得她睁不开眼。 她咬紧后槽牙,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擒稳刀背下段。 那人手上那把泛着冷光的长刀,会像切开树叶一般毫不费力将她的刀和脑袋劈开。 她只有一次机会,她绷紧浑身肌肉,深吸一口气。 一瞬飞逝而过,马蹄裹挟烟尘扑面而来。 铿锵一声,两刀相撞,带出一道耀眼火光。 少女身形下陷,沙齐脚踝,她横刀格挡,但手上青铜刀被对方不断下压,刀刃几近头皮,她能感受到对方那把刀锋透出的凉意。 她看准时机,在手上青铜刀崩断的一瞬,双膝一跪,借身形优势,向马腹下滚去,堪堪躲过了刀刃。 马蹄声砸在耳际,几乎要将耳膜震碎。 她在原地愣了一瞬,揉了揉手臂,用断刃支起身躯,看着那匹冲下高丘的马儿,道:“我已接过你一招,可否同我谈个条件?” 少年调转马头,哂笑一声,“条件?你有何资格同我谈条件?” “我自有资格,就看你给不给我机会。”少女声音微哑,气势却不输他。 少年起了兴致,他策马逼近少女,“你乃何人?” “秦……我乃汉人!” “汉人?”少年用刀尖将她下巴挑起。 面颊染血,脖颈纤细,看身形,确实不像是能杀了那么多匈奴人的杀手。 但身上血迹斑斑,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锐利,那样冷静地接下自己一击,还在踏云蹄下活了下来,种种迹象无不证明着,她就是那个诡诈至极的杀手。 “何名?”那红袍玄甲的小将,以汉话问道。 “殷陈,我名殷陈。”少女亦用汉话答道。 殷陈?霍去病咀嚼着这两个字,想起了家中那个黏人的幼妹陈茵。 殷陈下巴挑高,身躯僵直,手臂微微颤抖,臂上伤口崩裂,鲜血自指尖不断滴落。 霍去病收刀入鞘,长腿一扫,翻身下马,打了个响指,踏云听话退后几步。 抵着脖颈的刀终于移开,殷陈松了口气,抬眼望向这个红衣玄甲的男子,他身形挺拔颀长,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