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被布包得严实的武器横挡住剑锋。 “一上来便是杀人,还有毒药抹在上面。两位好狠厉的手段啊。”那披着蓑衣的少年睁着一双大眼睛,白净的脸上倒没有怒容,仍旧是心平气和:“但我今天并不想死,两位却不会放过我,那就只好请两位先走一程了。” 蒙面的两位剑士却不同他废话,一击不成,又是一击,两人合招,连绵如潮水,一进一退皆有其法。 “春日临照?山安堂的春潮秋水剑?”少年从这一招合击中窥出几分门道。 “你就是后手?果然狡猾。”两位剑士对视一眼,不待王小石回答,其中一人后撤一步,在另一人身后掏出信号弹。 一息之间,天空炸开明亮的黄白色光。 原本正在前行的蒙面人一行后撤往老庙赶。 而林地中,正在打瞌睡的温柔被苏煜摇醒,揉着眼睛看到天空黄白色信号弹的尾光:“荒郊野外也有人放烟花?” “两位,这是山安堂内部召集人手的信号。”江珠娘环手,仰望着夜空。 她一贯带着些笑意的猫儿眼此刻流露出全然的冷酷,夜色与火光在她眼中辉映:“我没有安排其他人手,这里有第三方插手。” 郦长瑶坐在马车里,挑开帘子:“谨防调虎离山。” “我先去看看,苏煜,你留在这里。”温柔提刀就走,瞬息千里恰如其名,只一瞬,她就如乳燕投林,成了林间一点红,又没于林间。 苏煜坐在篝火边上,火焰烘得她身上发暖,她的手搭在腰间刀柄上。 老庙中,少年同两位剑士仍旧在戒备。 “如果我现在说我不是,不知道两位会不会信。”少年苦笑一声:“但我的确不知道两位所说后手是什么,也不是两位所说的后手。” 两位剑士却完全不理睬少年,只是持剑戒备。 少年只好松开手中武器上裹着的麻布,露出下面一层油纸,他又解开油纸。 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蒙面的一行人赶回老庙。 霎时间,老庙前殿外的院子里十四个人将院子充得满满当当。 少年的武器也终于露了面,是一柄剑柄奇长的剑。 “两位因为我说破了剑招出身山安堂的春潮秋水剑而一口咬定我是谁的后手。”少年苦恼地拿着剑:“想必你们都觉得自己的变招非常隐秘,只有两方知道。你们出自山安堂,那另一位想必也是如此了。我和山安堂没有关系,只有一封信要送到江宁府。” “挽留剑?”蒙面人中领头的一位看出了少年手中的剑,出声相问,他的声音沙哑粗粝,像极了吞过哑药或是被伤过喉舌。 “它的确叫挽留。”少年见好歹有人应话,松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要送信给谁?”蒙面人一双眼睛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却只能看出他衣衫简单,没有杀气,除了长得还算清俊,同市井的年轻男子没有差别。 但“血河红袖,不应挽留”哪一柄的主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眼前这个少年能一语道破他们出身,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我叫王小石,小石头的小石。”王小石却并不生气,反而语调轻快地介绍自己:“师父让我给江宁府江英和送一封信。” 蒙面人瞳孔一缩,打了个手势,身后的蒙面人瞬间都动了起来。 明明是十四个人,却如同一人一般举剑同时向王小石刺去,剑锋寒芒连成一张水波荡漾的网,左右前后,没给王小石留下一丝生机。 王小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竟引得蒙面人突然袭来,见剑刃上有毒,更是不敢硬接着十五剑,只好拔出剑柄,竟是一柄小刀,灵巧地连击四下,撞开前方攻来的四人,撞出一丝生路。 等等,十五剑? 王小石这才发现领头的那人竟然使得是双剑。 这最后一剑,似秋水无波无痕,已经逼近他后心。 而面前被王小石撞开的四柄剑轻轻一荡,如同被溅起的水花,竟比之前更快地刺了回来。 前后夹击之际,王小石的剑终于出了鞘。 这是一柄无柄的剑。 剑,不过是锋利与否,柔韧与否。 但这一柄古怪的剑,在王小石手中,却无法用锋利与柔韧去评估,而是一种柔软。 像绸缎,像水流,唯独不像一柄剑。 就像王小石一样,像旅客,像货郎,唯独不像剑客。 然而那使双剑的剑客却面色凝重,不敢相信地看向王小石的剑。 随着王小石一剑探出,他面前四柄剑如同遇到漩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