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毕竟是温大人手下,回去便可去药堂求药。 “我知道你们都在小瞧我!”温柔气冲冲地等着许天衣。 温柔的眼睛因为生气而像有火在眼瞳中熊熊燃烧,亮得许天衣不敢直视,也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在温柔的注视之下,许天衣只能呐呐,竟也生不出半点谎话去哄她。若论武功,苏煜和温柔都不一定能稳赢他,两人联手他虽不能敌,但也能在第一刀时逃开。可现如今他被两人擒住,正式因为自己的轻忽大意,觉得自己能赢。 此时温柔因为自己被小瞧了而生气,许天衣说不出分辨之词,他便不再说话。 但他的沉默和他的针一样太锐利,温柔便更气了。 她一跺脚,做了个鬼脸:“我才不需要你保护呢,我已经雇了苏煜了!不准追过来!” 温柔飞身上马,马鞭清脆一甩,打在小红马身上,只对苏煜留下一句:“把他拦住,接下来的路程花销都算我的!” 小红马飞奔离去,许天衣想要去追,却被苏煜拦住。 她的刀还没有收回鞘。 许天衣此时才发现眼前这位叫苏煜的女子手里的刀非常奇特,整把刀从刀柄到刀锋浑然一体,如墨似玉,只有上挑的刀剑利刃处隐隐透出来一丝金戈之色。整把刀似横刀柳叶,刀条却比横刀稍短,又比匕首略长,牛皮刀鞘上也没有半点装饰。 一把漆黑的刀在夜里自然是如鱼入水,但此时分明是白昼,仍能毫不起眼,便是它的神异之处了。 许天衣作为直面过苏煜刀锋的人不敢轻视,又觉得两人都是要保护温柔,没必要先内讧。 感受着丹田经脉之中内力逐渐恢复,许天衣试图说服苏煜放了自己:“小姐雇了阁下贴身护卫,在下是温大人派来保护小姐的,都是为了保护小姐,何必我俩先伤自己人。” “但她同样雇我拦住你。”苏煜歪了歪头。她思索着温柔嘴里的拦住是什么意思,是让这个人一直待在这里吗?那好像有点难。 人总要吃喝拉撒,怎么能一直呆在这里呢? 苏煜想了想,问道:“什么样的人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 许天衣心里一惊,什么人能安静呆在一个地方,自然死人。 苏煜居然是要杀自己? 许天衣不懂苏煜的杀意究竟因何而起,温柔究竟是从哪儿找到的这么邪门的人? 他的脊背悄然拱起,银针滑出,落在他指尖,蓄势待发。 “小姐用什么雇佣了你?”许天衣试图让苏煜放低戒备,也在试图说服苏煜,找到制止这一场无谓战斗的可能。 苏煜道:“钱。” “多少?”许天衣见苏煜还愿意答话,试图继续这场谈话。 “这匹马和行李。”苏煜眼睛一亮:“你也要和我做生意吗?” 许天衣看着苏煜身旁的马,它虽然神俊健壮,但也并不是什么绝世神驹,按市值,多在五十两之数。 这让他不禁冒出一个想法:“你很缺钱?” “是啊。”苏煜答道。 许天衣找到破口,连忙劝道:“以你的身手,只要愿意接受招揽,成为帮派供奉,每月能拿到的分红不会低于五十两。但你现在却要为了不到两百两和我死战,这太不划算了。” “师父说我第一次下山,不能随便接受招揽。”苏煜摇了摇头。 “下山?你也是红袖神尼的弟子?”许天衣倒是放松些许,红袖神尼门下义字当头,并非歹人。 苏煜点头。 红袖神尼门下,大弟子便是如今的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继承了红袖神尼门下义字当头的戒律,“入楼皆兄弟”,手下汇聚天下英雄四分,漕运盐铁都有他的手笔。 许天衣心中不免想到眼前女子也是姓苏。 “敢问姑娘同苏楼主苏梦枕是何关系?”许天衣打量着苏煜。 他母亲曾号织女,他随母亲长大,学针,自然是跟着母亲学过多地用针绣法。细细看来,眼前女子所穿衣裳绣的芍药分明是苏绣,针脚细密,是功夫深厚的绣娘所做。单这衣服便不算便宜,少说也是三两银子。 “同为云北苏家,未出三服,我当唤他一声兄长。”苏煜不知道许天衣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自己。 许天衣却觉得有些荒唐,苏梦枕的妹子为了五十两要杀自己。 究竟是自己太便宜还是苏煜太便宜? 最开始认为苏煜邪性,如今看来,眼前的女子不会是因为脑筋太死板了才被小姐诓了吧? 既如此,不妨一试,许天衣见苏煜没急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