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次想要辞职的冲动，只要一想到每个月固定的药费、生活费等支出，苏一就很快清醒自己没有提离职的资格。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松懈才在一年前升了高级客户经理，手下管着三两个人。原以为这次升职板上钉钉，多出的工资可以让她轻松许多，现下又成了说不准的事。 退出Kate办公室后，苏一去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怎么也遮不住疲惫的自己。不由开始怀疑当初的坚持是否错了。自嘲般呢喃：“十一啊，别到最后钱没有，事业也没有。两头空。” 成年人是没有太多时间惆怅的，再一抬头，苏一还是鼓气似得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就回到工位看客户资料了。 资料还是Cherry发来的。“hi Stella, 附件是我这边的客户信息和品牌资料打包，辛苦查收。” ——已经像是领导在指活的派头了。再一看，这文件早两个礼拜就给了，偏要拖到现在才给，真有意思。 等苏一将一轮资料啃完，组里的小朋友们也差不多醒了开始活跃了。把原本资料和总结的信息打包群发给组里同事，抄送一份给还没离职的主管。 下午主管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到苏一工位上，苏一摇头笑笑。主管拍了拍苏一的肩膀：“还没定，把眼下的事情做好再说。” 苏一苦笑着回了一句：“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咯。” 主管是跟之前的总监一起的，总监因为派系斗争而离职，主管正好借着怀孕的借口体面离职。剩下的事情谁也左右不了。 苏一手底下的几个人也陆续来到了办公室，刚转正的夏瑜哀嚎道：“就是老黄牛也没我们累吧，这什么比稿啊这周五就要。” “别唉声叹气啦，快看看资料，下班前碰一下脑暴。这次的客户是一家期望转型的传统茶业，这次想做茶类饮料，你们分分工找找同类型产品的一些用户画像。”苏一温柔催促。 ———————————————————————————————————— 第一次提案主要就是根据品牌信息提供市场调研的推荐方式。还没有到真正提供策略和品牌设计的创意环节。 即使时间有些紧，苏一还是带领团队加班加点在周四晚上赶出了最终方案。周五准点出现在了去往苏州的高铁站。 一路上苏一还在不停完善PPT里的内容，夏瑜提醒道：“姐你要不咪一会，我早上醒过来改东西还看到你3点还在线呢。” 改完再全文浏览一遍确认无误后，苏一麻溜合上电脑。“马上就到了，你们也醒醒神，待会下车别落东西。” 一番辗转到达此次的目的地公司如言茶业，已经是下午3点。会议室旁边的茶水间已经有另一家乙方公司在等待了。里面还有一队人马正在讲。 前台小姐表示抱歉，没有其他空的会议室接待了。一行人表示理解，站在茶水间外面闲聊： “看来她们这次动静挺大啊，里面的你看看是不是M家？” “哎我那天茶水间倒咖啡听说这次她们找了四五家比稿呢，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看这架势，只多不少啊。” 苏一听着同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手里没闲着，随手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打开电脑又在过方案。 过了一会，会议室里传来吱吱呀呀椅子搬动的声音，苏一知道是前一家结束了。立马站起来对着手机背后的镜子理了理仪容。 Cherry这时候姗姗来迟——她没有和大部队一起走。 她热情的和对方公司市场部经理晓芸寒暄，苏一等人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做提案汇报前的准备工作。 “你们慢慢来，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都开了一天了，好几位总去洗手间了。” Cindy客气道。 一切准备就绪。出去接水，上洗手间的参会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苏一对着进来的人一一点头致意的时候，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再见到他。 很多同学其实毕业后说着再见也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中国那么大，不在一个城市，不在一个行业，怎么会再遇到呢。 可偏偏就是遇见了。只一眼就能确定是他——周言恺。 不必怀疑，无需怀疑。 即使过了这些年，他愈发成熟了，但他的样貌早就刻在了苏一的心里。时不时要描上两遍加深记忆那种。 周遭所有在此刻静了音，苏一都听不到了。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他进门的时候正与旁边的人说着话，并没有留意到站在会议室桌前刚连好电脑作好准备的苏一。许是苏一的目光过于炙热，他突然有感应似的转头往她所在的方向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