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想了想,决定将花灼的事告诉这个一无所知的老实人,“花灼其实,也想做这个神官,他,或许同你提起过吗?” 舟寒廷又困惑了,怎么那狐狸竟还真腆着脸同神主说了? 纵然困惑,他仍如实作答:“他同我说过,不过问及缘由,他……”舟寒廷的额角微不可闻一跳,啊,真想把那句吃了神主延年益寿的鬼话复述一遍,但气归气,这不是一个知礼的神官该做的事,于是谨慎措辞, “花灼却顾左右而言他。神主,或许知道,其中缘故吗?” 本是不该打听的,但他实在太好奇了。 “啊,这事说起来还挺偶然的。”咏夜想了想,隐去了妄念咒的部分,“他同人在擢神的大阵里打架,打不过人家。我路过出手救了,结果没成想那是选神官的阵法,所以细究起来,他是我截胡过来的神官。不过既然事出有因,倒也不必较这个真。” 舟寒廷一愣,这可跟花灼的说辞很不一样啊。 “这样的吗?”他斟酌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对神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花灼同我说,自从迷途岸时,他便想做您的神官了。” “啊?”咏夜一时没反应过来,迷途岸那会儿?那时候不是正闹,信他还是不信他,诸如此类的小性儿吗?那时候我连中山都没来呢,跟当神官有个什么关系? 而再一想,狐狸的眼睛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再看舟寒廷时,眼中已然写上了同情:“他,八成是逗你呢。” 逗我?为何要逗我?又为何要拿这样的事逗我? 舟寒廷好气啊,又好不解啊,不解到几乎忘了生气。 狐狸怎么这样讨人厌啊。 他很想就此跟咏夜说说花灼那“骇人”的过去。 但潜意识里,他忍住了。刚才所言,可称为寻常谈话,可若再说下去,便是背后说人小话了。 一个知礼的神官,不该如此行径。况且以他的矜持自傲,也不屑于靠揭露上位,他要做的,是坚定心志,从那狡诈狐狸手下,守护住神主。 但一码归一码,舟寒廷虽无意搞这些心机,但花灼用神官位逗他一事,他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这困惑压在心头,直到晚膳后,还没解开。 以至于他一见到花灼,便表情古怪,怒从心中起,又得端着不能表露,一顿饭吃下来,可给气得不轻。 花灼当然看出来了,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舟寒廷生气,他便开心。开心得多吃了一碗饭。 他一开心,必然表露出来,且表露地极其过分,极其幸灾乐祸,舟寒廷就更气。饭后于无人的正厅静坐了足足半个时辰,灌了一肚子凉茶仍压不下去,终于忍不住了。 不在人后揭露,但在人前,却可以堂堂正正怒斥那厮的。 这么想着,怒火烹着,一下子便上了头,径直朝着厢房去了。 叩门声传来时,花灼正在榻上闭目养神,等着自己今日最后一副药,也等着舟寒廷。 这不就来了。 他没动,也没睁眼,心想,果然是舟寒廷,来吵架还得叩门的。 装没听见。 过了半刻,又叩了一遍。 花灼这才懒洋洋问了一句:“谁呀。” 门外冷沉沉回了一句:“舟寒廷。” “啊,你略等等,我在换药。” 狐狸躺着,丝毫没有起身应门的打算,合着眼说瞎话。 手指轻轻叩着软塌的扶手,一下,一下,他记着数儿。 不知过了多久,舟寒廷被晾在门外,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怒火更盛。 门就在这时从里面打开了。 花灼开了门就自顾自转身往回走,留给门外人一个背影。 “又有何事呀?”他问,语气中仿佛带着,哎呀,真拿你没办法,这样赤裸裸的无奈。 舟寒廷黑着脸,立于屋中,呼了口气,劈头盖脸便来了。 从无故戏弄,到嬉皮笑脸胡言乱语,再到他杀神弑主却得了自由身,不回青丘思过,反而出来招摇撞骗,实在无礼,无礼至极! 然毕竟是舟寒廷,即便来吵架,也是徐徐朗朗,说不出半个肮脏话。 花灼听这长篇怒斥,再看他义正言辞的激昂模样,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晨间你对我说,什么吃了延年益寿,我还当是鬼话。可现在想来,你将过往罪孽瞒于神主,又赖在此处不走,说不定真要作恶。可你别忘了,公道自在人心,虽不知你使了什么伎俩脱了暗牢,但却莫要太得意,不过一个散仙,若我想,当下便可要了你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