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櫂,”花丸佑月拍了拍他的肩,作出长辈的样子,“能和我小侄女有那么好,还可以圆满的感情。”
“你知道我喜欢谁吗?”
“嗯?”
“信月的母亲。”
花丸佑月放下被屯屯屯喝完的空瓶可乐,站起来,戴着墨镜离开这竹刀响彻的剑道场。
“我再去买瓶可乐喝。”
花丸信月的母亲?
是谁来着?
上杉櫂有些记不起来了。
“前、前辈,打扰一下。”
上杉櫂抬头看着满头大汗的女生部员:“你说。”
抱头盔的样子看起来是挺累的。
她指了指上杉身旁的空瓶子,试探着问:“前辈是不是拿错了...这是我的可乐。”
“花丸顾问喝的,不是我。”
“那、那怎么办啊...”
“等会儿他会拿瓶新的回来,你问他要就是了。”
“不好吧...”
“他有钱。”
————————
下午全是比赛,但没有一个与上杉有关,所以他就清闲地摸鱼。
坐在后苑遮满天的树荫下,连书上的字都开始清凉起来。
五个校区的校服各有不同,但上杉还是喜欢神越的黑色水手服。
——能恰到好处露出锁骨的领口,加上胸口上红色的小领巾、随风摇曳的百褶裙,最后则是黑色长筒袜下,黝黑发亮的圆头小皮鞋。
要问为什么喜欢,因为它会被花火穿着。
上杉櫂在这儿等待那个小乞丐,听花火打电话说,她今天义正言辞要自己必须道歉。
......
“对——对不起!”
使劲低头攥裙的北川榊纱看到了上杉櫂合上书。
书上面是她不认识的几个汉字。
上杉櫂没有立即回答她,因为他刚一合上书,就发现了远处偷偷躲在售货机后边的花丸花火。
她戒指上的光,晃到了自己。
解释那么多,她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似乎所有的鼓励都会被她刻意消化,最后将错误全部归咎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责怪自己不够优秀,责怪自己不够好。
上杉櫂忽然不知道她的小自卑应该怎样治才行。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多陪陪她。
无论是多平常的日子,只要在陪她的身边,她就能更好一些。
她的心愿,一直以来也是如此的渺小简单。
“对——对不起!”
见上杉櫂没搭理自己,脸蛋涨红的北川榊纱又赶紧说了一句,时不时瞟眼向上看他。
“你不是要我今天必须道歉?”
上杉櫂再看一眼售货机后,那里已经没了花火的影子。
“不先道歉的话...我怕你不搭理我.......”
“事实上我一点也不想搭理你。”
“我...很讨厌吗?”
脸裹纱布的北川榊纱低着头,明明自己道了歉,换来的却还是这样子的回应。
上杉櫂是最见不得女孩子这样,因为这种低落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以前的花火。
他稍稍放缓语气:
“问题不是你,我说话就是这样的,抱歉了。”
说完,便起身走开。
树叶在头顶哗哗作响,北川榊纱转过身,裙摆处荡漾出少女的色彩:
“谢、谢谢你的2000円。”
声音,伴随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越来越小:
“虽然我也没有用到......”
————————
从那天开始,天就开始下雨了。
体育祭也顺期延后。
这是天气预报也没有预报到的天气。
雨已经持续了三天,花丸花火在第二天的晚上得了感冒,刚巧是那瓶健康保护药剂作用消失的那天晚上。
上杉櫂端着药水蹲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用嘴巴难受吸气的样子。
她难受的呼吸,抽荡着空气。
心中对屋外绵绵脉脉的雨,也讨厌了几分。
看一眼表盘,已经到了正午的饭点。
“櫂君......”
上杉櫂凑在她的面前。
花丸花火原本可爱的小脸很是难受,脸蛋也是不正常的烫红。
她蹙着眉,紧闭眼,发出的细弱声线也携带着浓浓的痛苦:
“櫂君、櫂君...能告诉花火...花火究竟、究竟做错了什么......”
天空中阴云冗冗落下的雨水,似乎流落在她发烧的额头上一般,满是润湿的发丝。
是做了什么梦吗?
这几天稍微好转的情况,恐怕又因为这场病而原地踏步了。
上杉櫂也不愿看着她做这个难受的梦,轻摇着她,呼唤她的名字:
“花火,花火,花火——”
花丸花火有了反应,眉头连续蹙了几次,才艰难睁开朦胧的眼。
一切事物在昏沉的大脑里都是模糊的。
雨声入耳,眼眶流转着晶莹。
从梦境中退出的花火迟钝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