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调取吧,我不拦着你。”前方路□□通堵塞,信号灯由绿转红,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下去,姜北穗整张脸差点摔到手机屏幕上。怎么想似乎都不应该,她浑身上下捂得够严实了,不清楚的人都会将她错认成爱豆,能在舞台上表演的闲暇间注意到她,究竟是多明显才叫金廷祐一眼看到。 ……况且她还当金廷祐仍在气头上,毕竟一向喜欢与她分享生活琐事,即便异地也活像只爱分享照片的旅行小狗,可是由寒冬转到初春,他似乎都没怎么主动给她发消息。自然,在逐渐对接工作和恢复活动的过程中,金廷祐忙碌是情有可原;只是态度也变得淡然了许多,大有逃避和她对话的趋势。 姜北穗承认她当日因为金道英赶在先前闹出来的那场好戏,处于极度心神不宁的状态之下,多少对金廷祐讲了些不该说的重话。她就是性情古怪,对待感情刁钻又逃避,她还以为像金廷祐这样soulte的人物,会愿意同她一起缩进壳里的。 在她真正理顺盘根错节的事情走向,和彻底拔净压根难以捕捉,事实上又确实存在的几株萌芽之前,金廷祐怎么说也要和她站在一条船上呀,他先一步叛变的行为大幅打乱了姜北穗原本的节奏。 还是金廷祐往前太纵容她了,姜北穗想,是与他绝对的信赖造就了当下局面,不然她哪里会将这种不可理喻的道理强加于人。 因为金廷祐某种程度上单方面断绝了给她的联系,姜北穗前段时间还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来着,在他们筹备回归期间,破天荒在被她视作神圣而不可打扰的private ti旅途中,给徐英浩播了一通电话。 要怪就怪日本烧酒度数太高,姜北穗跟朋友喝了两大碗之后,就不再记得对面坐了几个人了,是那种熟悉的一生都浮在眼前的飘忽感。她可能呆坐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摸出了手机。 她都忘记胡言乱语叮嘱些什么了,大概是金廷祐性格真的很敏感,要对他好一点,如果太久没上舞台紧张一定要安慰他,不要让他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之类。虽然徐英浩又不是队长又不是大哥,还是在令姜北穗感动的队友情里耐心地听完了一个醉汉的发言,并告诉她再不去休息的话,就会有无法转告给金廷祐的可能性。 然后姜北穗当机立断挂掉电话,当晚连牙也没刷,直接一脑袋扎进了被子里。 尽管从前这样随机掉落的转达也会有一些,徐英浩也不是喜欢替她匿名做好事的类型,但最后兜兜转转都会变成金廷祐来给她发消息,说你关心我这件事露馅了。 彼时甚至是他们刚从上一段僵局中抽身不久的情况,姜北穗可谓是拖着行李箱落荒而逃,他还是佯装无事发生地来找她破冰。这回大概是真的生气了,她也在认真反思,可想到了金廷祐在自己身上停留的瞬间,以及对她闷不吭声,反而下了台和队友咬耳朵的行为,还是觉得可爱。 另外,郑在玹也真是闲心大发才来同她讲这个,是以为又揪到她的把柄,就洋洋得意地跑来翘尾巴了吗? 孰料郑在玹压根儿不准备接她的话:“你还没参观过我们新宿舍对吧?” 呵,自说自话的水瓶男!姜北穗思绪骤然被打断,她细细地品了这句话数遍,直觉感到他不怀好意,因此孤疑地敲了两个字上去:“没有。” “今天晚上我们宿舍姨母要做酱蟹和鱼饼汤,因为是打歌最后一周了,所以可以稍微犒劳一下辛苦的我们。” 有一种可能是他现在把她错当成了文件传输助手,或者是备忘录,不然就是他料到这个饭点她还没东西吃,所以处心积虑来害她。偏偏姜北穗当下还真就很想吃这两样,悲哀地盯着窗外那条距离自家小区不过三分钟车程的街道,竟然想不出如何呛声,于是实话实说:“那你们真幸福。” “谢谢,我也这么想的。”郑在玹的回复总有一种令她火冒三丈的能力,只是今天的气焰在窜起来的一瞬间,就突然被他下一句话扑灭了:“所以你来吃饭吗?” “啊?” “顺便看看我们新宿舍,上次在小区里才逛了小半圈就走了,我们这还挺大的。” 说实话还是前言不搭后语,姜北穗却也没空同他计较那永远解释不清的语序逻辑了,因为眼睛里只能盛下“酱蟹”和“鱼饼汤”两个词语。她为什么能读懂韩文呢?问题已经胡乱归咎到了奇怪的地方,她为了挤进场而一下午都没来得及吃饭的那颗空空如也的肚子,正在不争气地咕咕乱叫。 一个人定外卖又麻烦又浪费,在现场站了几个小时的姜北穗老腰也撑不住,再蹬着高跟鞋去餐厅吃饭,还不如让她自杀。NCT成员多,在口味上出现分歧再正常不过,但这他们意外还对外包的饭感到满意,因此姜北穗坚信他们的宿舍姨母始终拥有着十八般武艺。像她这种从不挑食的杂食动物,去了不也只有被投喂和傻乐的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