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浮云苍狗。 南方的夏季真是患了病,上午还是烈阳高照,下午就风云变色,雷声如鼓点般炸在天际边。 一连下了几日的大雨,方渺都孤零零地伏案看书,桌子的空余位置堆满了红朱砂,黄符纸和毛笔等等物品…… 萧玉随整日地不见鬼影,他只说是因为要解决一位仇家。 方渺再多问,他就沉默地装小哑巴了。 其实,即使他不说,方渺也明白—— 萧玉随这是把自己当做需要呵护在羽翼之下的幼鸟了,只想教她保护好自己,却不想让她分担什么。 这很好啊。 被保护很好,做无事可愁的米虫也很好。 然而,方渺却总觉得心里有股气儿怎么都顺不下去,于是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罕见地将手机束之高阁,埋头翻遍了那些玄门书册,还很不疼惜地在上面做了笔记。 书嘛,就是拿来用的。 除此之外,她列了个清单,要了一堆画符的材料,按照书上所教的,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咒。 方渺小心地试用过几张基础的符咒,发现是有效可用的,只是每每驱动符咒,她就觉得力竭气虚,似乎是身体中灵气稀薄的缘故。 方渺总结归纳了原因。 大概率是由于她天赋过关,但基础太差的缘故。 再说那本日记。 方渺也已经看完了。 那小册子里的字数不多,约莫三万多字,只是一篇短文的长度,但方渺细细看下来,只觉得后劲太大,导致她一整天都没能吃得下饭。临到晚上,还失眠了。 那天,方渺辗转反侧了半宿,窗外的天即将大亮。 半明半暗之中,她平躺在大床的最里侧,隐约闻见了萧玉随身上那股香气,方渺下意识地闭上眼装睡,不一会儿便感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塞在被子里的手指悄悄打架,面上却掩饰得很好,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心里在想:难道这人每天晚上或者凌晨都会回来看她吗? 又想:我睡相应该还行吧? 等到方渺都快要真的睡着了。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探了过来,只是挨了一下她的头发,没有触碰到她的肌肤。 没过多久,萧玉随离开了。 方渺重新睁开眼,嗅着空气里残留的味道,只觉得里面参杂了一丝丝令人生厌的腥臭味,让她感到分外不安。 她翻了个身,按了一下手机侧边键,刺目荧光一下子扑在她的脸上,屏幕上显示着今天的日期。 农历七月初十。 临近鬼节。 原来她已经在萧宅住了这么久? 没几天就是方渺跟萧玉随的冥婚日期了。 刚来时,她对什么事都是无所谓的态度,现在却隐隐有种难言的期待。方渺想,或许是萧玉随长得太好看,性格又太温柔,才让她对未来的生活有所幻想。 这份心情让方渺很是忐忑不安,一度怀疑自己罹患了婚前恐惧症。她左思右想,按耐不住心情,百度了一下…… 直接癌症起步。 底下还有一个殡仪馆的小广告。 方渺:“……”再百度我就是狗! 她甩开手机,把脸埋进蓬松的枕头里,发出噫噫呜呜的小声悲鸣,就这么盲伸出手,摸了摸床头柜上的牌位,发现自己更想见萧玉随了。 在这个湿哒哒的雨天,方渺趴在床边,脑袋垂在外头,听到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宛如一曲唱不完的的惆怅的歌。 乌云笼罩天穹,太阳被挡在身后,只勉力将云层的边缘映出一条朦胧的金边。她举起手,在空气中描摹着那天摸到的,萧玉随的侧脸。 冰凉如瓷的肌肤,棱角分明的下颌,还有……绵软柔润的唇舌。 等方渺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将食指指尖含进了口中,满嘴的朱砂味。 她嫌弃地抽回手,忍不住‘呸呸呸’了几声。 …… 到了农历七月十三这天,天空才彻底放晴了。 萧玉随还是终日不见人影,有几次方渺睡得迷迷糊糊,似乎察觉床边坐着一个人,她半梦半醒地翻了个身,含糊问了几句话。那人不说话,只是替她拉好了被子。 方渺醒来后,觉得是梦,又觉得真实。 她隐隐回想起梦里的背影…… 是那样的冷肃与决绝。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