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惊呼,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响起,人就被带到了半空中。 所以这是在逃命了? 这也太刺激了,她会一点点轻功的身法,但是并不能一跃而起这般高。 少年高高跃起后,往前纵出好远。在即将落下时,脚尖轻轻于林间一点,又腾空而起,飞出去好远。 满目皆翠,一汪墨色点缀跳跃其中,天地间轻雾升腾,此刻纵然险象环生,但这曼妙的空中景致又令时安为之倾倒。 起初他每次落下时,时安有些害怕,紧张地将他紧紧抓住。 她身高比之少年略矮半头,耳朵正好贴附在他的胸前。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知道他并不吃力,心中稍稍安定,她可不想突然从半空跌落下去。 手中的锦服布料质感细腻,柔滑中混有韧性,衣襟的边缘皆为暗金色的丝线镶边。从前岛上有过路的海船补充淡水,从船员口中,时安得知这世上有粗布麻衣,也有绫罗绸缎,甚至还亲眼见过船上货舱里的名贵衣料。 时安心想,想不到昱朝竟如此富足,就连一个小小的府卫都衣着华贵,等她进了城也定要换一身这种布料的衣裳,穿的美美的…… 她正想着,冷不防那少年突然就落了地,且手中一推,将她推得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 “你推我干嘛!”时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怒不可遏,此人如此阴晴不定,实在是小人行径。 谁知那少年也是一脸恼火地看着她。 “我还想问你,你怎可……?”他怒极,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把余下几个字咽回去。 他说不出口,只能愤恨地用手背使劲蹭自己前襟,像是要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蹭掉。 时安看他那副样子大奇,“我怎可怎样?” 她倒是想听听,她双手上的麻绳都还未解开,一直被他绑着,她还能怎样? 殷越离一脸阴郁地看着她。这小子浑身上下邋遢至极,一件长衫不知穿了多久,早已破败不堪,还散发出一股如同隔夜饭一般的汗臭兼海腥味。 开始的时候在他怀里也挺识相,还算安分。念他知道虎符下落的份上,他勉强忍了。他正全力施展,想跑出去远一点,最好就此甩开身后的白衣女子。没想到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抓着他衣服的前襟轻挵慢捻…… 他这才发现,这小子腰身极细,身段极柔滑,触感又极紧致,这一察觉可不得了,当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突兀与异样从他心底升起…… 他再一低头,刚好看见那小子一脸沉醉的样子,心中大为火光。立时就想起年幼时,跟皇兄一起扒墙根,结果听到宫里的宦官宫女们聚在一起说起龙阳之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一阵腻歪。 当下连命都顾不得逃了,赶紧落到地上,只想马上甩开这个烫手山芋。 “我警告你,你离我远点!”他很是烦躁。 时安哪里知道他这些龌龊心思,只觉得这个人喜怒无常。 “你是不是有病?是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的,真是不可理喻。” 一想到昨天在城门外,就是他莫名其妙在背后打了她一掌,还弄掉了她唯一的馒头,时安就气不打一处来。 “走就走,你以为我多想跟着你们。自从遇到你们,简直倒霉透了。” 不过说归说,她的脚下可是没敢挪动半分。 开什么玩笑,刚才那群人此刻正在追杀他们,要是只她一人,落入他们手中想必没什么好下场。 少年眼尖地捕捉到时安的小心思,故意激她,“那你走啊。” 这邋里邋遢的小子牙尖嘴利,他控制不住自己想看他气得跳脚的样子。 “怎么,不敢走?” “我……我的包袱还在你们手里,我怎么走?”她的包袱一直被应钺背在身上,从昨夜起就看得死紧,简直岂有此理。 “大人——”身后两声呼喊,止住了两人继续斗嘴。 左律和应钺这时也赶到了。刚才殷越离喊撤的时候,他俩还在身后阻挡了两招。 殷越离心中暗骂,自己刚刚被那小子气得连身陷险境都忘了。 他迅速调整心情,火速做了决定。 “左律应钺,你二人立即启程,赶回青州府衙。” 两人一听,脸上都是黑线,尤其是应钺,连连摇头。 “大人,不可——”二人异口同声。 “适才你们都听到了,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你二人速速回去传讯,且助晏大人一臂之力。” 他瞄一眼时安,“那群人的目标是此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