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兰羽刚用过早膳,摄政王便来了,他今日没戴面具,兰羽起先没认出他来,是青柔率先弯腰行礼,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摄政王景佑。 坊间传闻摄政王性情乖张,胸无半点墨,长得一言难尽,但两次见面,摄政王表现得情绪稳定,如今看他长相,虽不是俊秀那一挂,但也和长得一言难尽不沾边,由此看来坊间传闻也不可尽信。 “王爷来了,请坐。”兰羽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壶替人斟茶。 子言掀开衣袍坐了下来,面色严肃道:“我的人审出了大婚那日的刺客幕后之人是谁了?” “谁?” “尚书陈远。” 兰羽将茶杯递了过去神色不变道:“那日刺客的剑虽是朝着你来,但目的明显不是你,而是我,我虽是羌国二公主,十岁以前连宫门都很少出去,十岁以后又随师傅在乡野间长大,从未得罪过他,他为何要杀我。” 子言接过茶水泯了一口道:“公主有一句话说错了,他的确是要杀你,但目的却是我,想来公主听过不少传闻,我的父皇生前最属意的接班人是我,只是因为我尚且年幼,皇位这才到了我皇兄手上,如今皇帝病重,我便是最得利之人,他杀了你,能借你父皇之手除掉我。我和皇帝膝下无子,皇帝死了,这皇位能落到谁手里,便看谁动作快了。” 兰羽手指轻敲着杯沿:“听王爷这意思,这事除了尚书想做,还有别人想做?” “皇权诱人,即便那人从前在清廉,到最后也会被皇权浸得满心满眼都是它,公主,我们走吧!” 兰羽点了点头,她没带桂嬷嬷,而是带了青柔,桂嬷嬷年事已高,她实在不忍心让她奔波,倒是青柔,反正也是摄政王的人,也轮不到她心疼。 两人走出府外,马车已经备好,兰羽走至脚蹬前,提起裙角缓步走了上去,见景佑一直傻站着不由得不解道:“王爷不上来吗?” “哦,来。”兰羽内心慌乱,面色不变提了长衫走了上去。 车帘放下来的那一刻,青柔和装作车夫的金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幸好王妃没看出什么端倪。 青柔坐在了金身侧,金驾着马车缓缓往泽梧酒楼而去。 ==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泽梧酒楼前停了下来,待马车停稳青柔率先下了马车,子言落后她一步,兰羽站走出马车,见只有青柔伸出手,对着子言沉声道:“王爷,伸手。” 子言闻声将手伸了出去,兰羽一手搭在他手心,另一手提着自己裙摆下了马,青柔和金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抹幸灾乐祸。 兰羽下了马车,这才收回手,跟在子言身后往里走去,子言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他进了酒楼后,直接往二楼走去,兰羽和青柔落后他一步,金则将马车赶到了另一边,免得挡了别人的道。 子言推门而入时,兰羽见窗边的四方桌上已经坐了名白衣男子,她觉得这人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再何处见过他,但看人周身气度不凡,又是摄政王的朋友,想来非富即贵。 “公主,这便是说的人,你帮他看看。” 兰羽点了点头,转而进了房间,往靠窗的位置走去,子言等她进门后,关上了房门,青柔则守在了房间外。 房内,兰羽在白衣男子对面坐了下来,待看清男子面色后,心下一沉,但面色不变道:“公子,伸出手来。” 在兰羽打量景旭时,景旭也在打量她,他依言伸出自己地手,兰羽将手搭上去,刚触上去,便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她让人换了只手,查看了他的舌头,眉头皱得已经能夹死一只苍蝇了,景旭见她如此神情,突然没忍住笑出了声:“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公子,这两日是否开始咳血了?” 景旭面上一惊,点了点头,兰羽收回手,抬头看了眼景佑,子言懂了她眼神的意思点了点头,兰羽这才道:“公子这毒已深入肺腑,治愈的希望不大,公子年岁不大,却常年忧思,郁结于心。公子不妨出去看看,这大好河山,总能减缓公子几分忧思。” 她这话音刚落,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满头朱钗的女子满脸不忿地走了进来:“子言,你从哪里请的庸医,给皇帝哥哥乱瞧病,皇帝哥哥身体好着呢?” 一时之间,房间内众人全都沉默了,子言和青柔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抹慌乱。 兰羽怔愣一瞬后,反应了过来,那满头朱钗的女子被青柔请了出去,出去之前还骂骂咧咧的说,她是个庸医。 兰羽等了好一会儿见子言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忍不住提醒道:“还傻愣做什么,不去请你主子吗?” 子言仿若得了救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