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慧英一直想着给王玉如纳双鞋底,于是月子里照看完孩子,有空就拾起针线活。 这天她刚放下针线,累的有些眼疼,接着就听到大门外叽叽喳喳的争吵声。 “长有,出去看看咋回事?” 张长有撂下手里的小石子跑了出去,李大婶的儿子李昌路站在门口,猛然踹开了门,胳膊一撩甩开张长有,害他跌了个墩子。 王玉如闻声赶紧跟过来,将摔倒在地的张长有护到怀里,这时看到李大婶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拉着李昌路赔着不是。 王玉如和和气气的笑问:“妹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孩子发这么大脾气?” “怎么回事?别装瞎!把张长根叫出来,我好好跟你们说说怎么回事。”李昌路不顾李大婶的阻拦,狐鸣枭噪的模样害她羞的抬不起头来。 王玉如一听,铁定与长根卖花生的事有关,于是又不急不缓的和笑道:“妹子,我慧英妹妹还没出月子,不能出来见风。万年跟朋友去济南跑生意,傍黑天儿才能回来。而且长根还没下学,现在也不在家。若是有什么问题我就代他们解决,您看咋样?” “你还代他们解决,你算哪根葱?你来张家也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李大婶赶紧上前捂住了他的嘴,朝他脑袋瓜狠狠拍道:“李昌路!混账玩意儿,赶紧给你王姨道歉!” “我说实话还不许了?这都啥社会了,不会下蛋还赖人家不走,这房子有她半毛钱关系……” 啪…… 李慧英抱着孩子狠狠甩了他一个大耳瓜子,叫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给你王姨道歉。”她这一嗓子,吓得怀里的娃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巴掌可真不轻!李昌路的脸瓜子火辣辣的疼,倒春寒的风一吹,皴红的像个辣椒。 李慧英不轻易发火,可她厉害起来是真厉害,连男人都怕她三分。 李昌路看着她的脸发怵,唯唯诺诺又不甘心的朝王玉如扔下句:“我错了王姨,对不起。” 毕竟他还是个十六七的孩子,王玉如不与他一般计较,可那些说出口的话像冰渣子句句戳她心口窝,叫她心里难受。 她接过李慧英怀中哭闹的孩子,裹了裹包被进了屋。 李慧英渐渐消了气,转头又向李大婶鞠了个躬,声音软了下来:“刚才是您家儿子口无遮拦,我打了他,他也道了歉,这事就算过去了。现在是我向您道歉,您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在外受我的打,是我不对,我向您赔个不是。” 李慧英的话叫李大婶道不出个二和三来,虽说自个儿孩子口无遮拦在先,但毕竟打人是疼在当娘的心口窝上,纵使李大婶再怎么觉得理亏,这时却又硬气起来。 “妹子,确实是昌路有错在先,可教训孩子的事也轮不到一个外人。” “您自己管不好,可不就得叫外人帮您管吗?”李慧英伶牙俐齿,句句在理,李大婶讷讷的吱不出声来。 李大婶转念一想:“那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了,这次昌路找你们来,是为了长根卖我家花生的事。他说要按一斤一毛钱的价格收走,可谁知转头就卖了两毛五分钱。” “起初长根说一毛钱的价格,您可是同意了的?” “同意是同意了,可谁知我家花生能卖两毛五分钱呐!我们这不吃亏了吗?” 李慧英觉得有些好笑,可还是忍住了。 此时张长根也闻讯赶到,横冲挡在李慧英的跟前,叫着张长有:“把娘送进屋,事情因我而起,我会处理好。” “你总算来了,花生的事咱俩好好掰扯掰扯。”李昌路见李慧英要走,这才敢露出头来。 张长根压根懒得搭理李昌路,直接跳过问着李大婶。 “李大婶,当初咱说好的,我按照市场一斤一毛钱的价格把您的花生都收走,这可不假?” “是……是这样没错……” 张长根比李昌路还小两岁,可这双坚定的眼睛带着摄人的目光,突然叫李大婶唯唯诺诺起来。 “少欺负我娘没文化……”李昌路像极了搅屎棍,李大婶冲他狠狠瞪一眼,让他乖乖闭嘴。 “李大婶您常年持家,肯定也清楚花生的市场价,一毛钱算是平均价格,您现在是看到我用两毛五分的价格卖了出去,可若我卖不出去呢?倘若我是低于市场一毛钱的价格卖出去呢?岂不是还要自己倒贴钱还给您?” “这……” 李大婶呷呷嘴,没了话。 “我确实是高于市场价卖的,那是因为我卖的不是您的鲜花生,而是炒熟了的花生……我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