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级啊,二年级,蛾摩拉坐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嘴里含着一枚杏脯,想。 “你在想什么?”雷古勒斯突然从窗边转过头,问她。 “我的牙龈肿的厉害。”埃莉诺女士在圣诞假期的最后一天带她去吃了中餐馆,香辣大虾很好吃,对蛾摩拉来说这是完全新鲜的体验——无论是红桌布,还是一下子把菜全都在桌子上上齐,还有神奇的筷子,财神雕像,晃动手臂的招财猫,熊猫玩偶,幸运饼干……人们在里面大声说话,刚从锅里出来的菜冒着镬气,又油又鲜,但是报应很快就来了。 “像只松鼠”,雷古勒斯伸手过来摁了摁她腮帮,蛾摩拉刚刚把杏脯存在那里说话。 她瞪了他一眼,雷古勒斯笑得很开心,他褪去稚态的时间非常迅速,现在已经不再像去年在医疗翼里那样像只雏鸟了,可能充足的阳光和魁地奇运动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蛾摩拉觉得她又开始看不透雷古勒斯了,就像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游戏室里第一次见面,他明知道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有危险,但是并不阻止她拿起它。 在圣诞假期的末尾来了一场寒潮,结果就是现在火车两旁都是厚厚的积雪,越往北方去雪就越厚。没有见过真正大雪的人不会知道雪后的光线会有多么明亮,无论是天宇还是地面都是一大片茫茫的白,只能看见隐隐被压住的一把墨绿色冬青。连霍格莫德特快包厢里栗色的饰板和塞着金银粉末的深红墨绿丝绒装饰都被窗外茫茫的黑白雪景压制,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而分明的时间过,仿佛能把对面的人都照的肝胆俱现。 可惜并不是如此。 但无论是地面上如何下雪,在湖底的地窖里并没有任何分别——因为湖水形成的厚厚隔温层的缘故,地窖甚至要更加潮湿温暖,在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因为融雪引发的降温瑟瑟发抖的时候,斯莱特林们正坐在床边欣赏黑湖底摇动的藻荇。 “里德尔之前有这么受欢迎吗?”特蕾莎伯斯德正在给自己的枕头更换更适宜于春天的枕套,刺绣的毛莨看起来栩栩如生。 “好看的人受欢迎不是正常的吗?”蛾摩拉跟她眨了眨眼,两个人都笑得很厉害。 ”她让我想到佛洛伦斯-泰克罗斯。”特蕾莎难得多说了两句话。 ”我以前没有见到过泰克罗斯,“蛾摩拉把垂落下的金发别到耳后,她知道这个人,好像还是去年克莉丝汀 里德尔跟她讲得,但确实没什么印象,似乎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的新任女友。 ”不是布莱克那个圈子的,也正常。“特蕾莎回复她,”好像是沙菲克家的远亲,跟在伊丽莎白-沙菲克*屁股后面,后来沙菲克家不是出了点事,就没有再在社交场合出现了。“但还是被分进了斯莱特林。* ”沙菲克家?“蛾摩拉好奇的转头看她。 “就是纯血家族那档子事。”特蕾莎摇了摇头,“卢克伍德家的男人好赌输光了家产,跟他在一起赌的还有那么几个,沙菲克家的小儿子,两个弗林特一个特拉弗斯之类的。” 蛾摩拉脸朝下在在床上,对这个话题感到很无聊。 “你不用担心这个。”特蕾莎看起来在她背后笑,“这个圈子里家里是拉文克劳出身的小孩不愁嫁娶——但是别人就要从小被提点擦亮眼睛。” “听起来拉文克劳家出身的小孩是什么任纯血家族挑拣的后宫。”蛾摩拉脸埋在床褥里,闷闷得回答特蕾莎。 “还是像我们这样,需要兢兢业业仔仔细细挑拣婚约对象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更可怜一点。”特蕾莎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很平淡,好像就是这么想得,然而,这个拥有曾经用姓氏命名变形法则先祖的家族可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只是不曾名列纯血二十八家之一罢了。 “我记得你曾经就是小天狼星的候选人。”蛾摩拉发现她们从未谈论过这件事情。 “他不喜欢我,可能我对他来说过于沉闷了,但很巧,我也不喜欢他。”特蕾莎看起来已经把枕套换好了,蛾摩拉听见抖动的被褥和她的床垫发出的声音。 “我从来没想过这也是可以选得。”这段是客气话。 “你真得是个斯莱特林吗?”特蕾莎绝对在笑,而蛾摩拉也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和小天狼星订婚对我们这样普通人家的小孩也没有任何好处,他适合那些更自以为是的人一点。“ ”很难想象我们已经熟到可以互相讽刺的地步。“蛾摩拉从床上坐起来,”不过,说得好。“ 特蕾莎已经在床上躺好了,在同龄人中众星捧月的少女在梳洗完上床的时候看起来也是像所有人一样的。但是她的确没有一点心浮气躁的意味,只是很安静的,做好每一件事,被精细的刺绣和美妙的织物包裹着,像一只绢布娃娃,毫无生气。 ”好吧,让我们来谈谈里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