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摩拉站在分院的队伍里,能感觉到身上时不时扫过的灼然目光。 是小天狼星。 雷古勒斯已经安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了,七年级的女级长纳西莎身边,眉目收敛,哪都不看,所有人都关注他的分院结果——为了看布莱克的笑话,可能只有小天狼星是真心希望他不要被分到斯莱特林的。 纳西莎坐在他身边,神色高傲,似乎觉得这是对之前等着看笑话的人们最好的回击,她的姐姐安多米达今年夏天刚刚和一位麻瓜出身私奔,在多事之秋给布莱克们一个更大的打击。纳西莎是布莱克中唯一一个金发,纯血家族中有一些流言,大意是有这样金发的纳西莎可能不是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的孩子,但无论如何菲尼亚茨的壁毯接纳了她,这让关于她身份的议论平息了许多。 而蛾摩拉,只是安静地排在队伍里,前面的女孩子姓克拉布,分院帽几乎是一沾到她头就喊出了“斯莱特林”。 现在轮到蛾摩拉了。 小天狼星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中间的位置,腰背笔直,今年夏天他在一场冲突中被情绪失控的沃尔布佳打断了肋骨,但现在看起来他已经完全好了,正在漫不经心地在背后转着手里的魔杖——蛾摩拉知道他这个小动作,在床上养伤的时候想出来的。 雷古勒斯的分院结束之后小天狼星就没有那么关注分院结果了,或者说,他一直都是这么漫不经心的神态,从来不给人在脸上猜出暴怒以外情绪的机会。而雷古勒斯的分院结果对他来说可能也并不是意外,奇迹并没有出现。 但蛾摩拉知道他在看她。 “蛾摩拉洛夫古德”,米勒娃麦格念出了她的名字。她往前走,金发在脑袋两边盘成两圈对称的发髻,但是分院帽足够大到遮住她眼睛。“我见过不少洛夫古德”,那是一个细微的声音——然后马上转为嘹亮,“斯莱特林。” 蛾摩拉在黑暗里微笑,她放下了帽子,给它掸了掸灰,放在软垫上,麦格教授看起来惊了一下,但也还好,她扫视了一下,礼堂前排的教授微笑着,他们面前的金杯和银盘闪闪发光。 她听到鼓掌的声音,是雷古勒斯,他给她在身边让出了一个位置——下一个鼓掌的人是纳西莎,在他们的带动下整个斯莱特林都在鼓掌,有些人或许还不认识她,但正在雷古勒斯的带动下迎接她,这很有趣。 “握住我的手”,雷古勒斯在她坐下的时候轻声和她说,“不要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蛾摩拉把手放在了身边——雷古勒斯握住了她的手,温暖,干燥,和她的手差不多大,但是他手心的火热反衬出她的冰冷。 “我知道”,雷古勒斯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苏格兰夏天的天气瞬息万变,礼堂的天花板上乌云聚拢,她恍惚间能听见隐隐的雷鸣。 “我不是为了你”,蛾摩拉在看谢诺,远房堂兄在拉文克劳长桌上。隔着人丛看她,这个时候他和她父亲是非常相似的,蛾摩拉知道自己上翘的鼻子,深陷的眼睛都像妈妈,但是埃莉诺列文洛夫古德千真万确是个拉文克劳。 “当然”,雷古勒斯看起来完全被她逗乐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轻松,“没有人会为了别人来斯莱特林的。” “格兰芬多也是”,蛾摩拉用力捏了一下他手心——松开了手,开始鼓掌。 在他们讲话的功夫,一个姓里德尔的女孩被分进了斯莱特林,她有着一头黑头发,长得很高傲漂亮,但是很显然她是个混血,而且长期跟着自己麻瓜那一方的家长生活,因为她从来没有在纯血家族的社交场合中出现过。 在斯莱特林的第一天生活很顺利,蛾摩拉很清楚这只是因为星辰的光环仍然虚虚笼罩在她的头上,最简单的例子是别的纯血女孩子都有堂姐或者表姐,只有她孑然一身。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和同级众星捧月中的特蕾莎伯斯德小姐提起裙子互相行礼,她的祖父与雷古勒斯和小天狼星的祖父是表兄妹,所以她们也曾经在安多米达和卢修斯马尔福的订婚宴上就见过。 这里的宿舍两人一间,她的舍友就是克莉丝汀 里德尔——她看起来在麻瓜中也是家境优渥的,看起来发育良好,用细棉布做成的睡衣缀着尚蒂伊的手工花边,在巫师中这也是昂贵的物品。 “所以你的父母,她们的父母,都是巫师吗?”里德尔小姐很直接。 “是”,蛾摩拉躺在床上,软绵绵的黄狗抱枕就在身边,她带来的东西不多,但是这只几乎和她一样大的金毛抱枕是一定要带来的东西。 “我的母亲是”,里德尔小姐的声音很远,“但是她一直瞒着我父亲,我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才知道。” “斯莱特林不收麻种巫师”,蛾摩拉抱着黄狗抱枕,在黑暗中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两个人都拉着帘子,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窗外湖水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