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将棕榈编都挂好,裴秋生主动将竹竿接过来扛在肩上。 两人走了两里路的样子,就有个小男孩光着脚丫子从家里面跑出来,“大哥哥!大哥哥!今天有棕榈灯笼吗?” 裴秋生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清俊的面容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眉目舒朗地笑道,“有的,阿朗要几个?” 姜月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看着眼前由于清瘦更显鼻梁高挺、五官如刀削剑刻般俊朗的人,心道:她这个童养夫长得真的可以。 这个叫阿朗的小朋友清凉的眼眸中溢满欢喜,脆生生的回道:“一个就行!” 裴秋生娴熟地递给阿朗一个灯笼,“给,两文钱。” 阿朗将两文钱郑重其事地交给裴秋生,这两枚钱早已被他手心的汗濡湿,想是已经等了好久了。 裴秋生又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编的吗?她就在我身后。” 阿朗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盯着姜月看了好一会儿,由衷赞道:“大姐姐好厉害!大姐姐生得也好看,像仙女儿一样!” 姜月忍俊不禁,笑道:“小小年纪,嘴巴这么甜。” 阿朗鼓着腮帮子认真回道:“阿朗是实话实说,大哥哥和大姐姐是一对儿很好的人!” 童言无忌,姜月摸摸阿朗的头顶,柔声道,“好啦,哥哥姐姐要赶路啦,你也去玩吧!” “嗯!”阿朗撒着丫子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姜月之前卖棕榈编的时候接触到的都是大人,如今亲眼看自己编的东西给小孩子带来了莫大的快乐,内心顿觉以后要做更多好看好玩的棕榈编来给他们玩。 两人一路走一路停地到了码头,今日路上来买棕榈编的小朋友特别多,尤其是新出的灯笼和花篮更受欢迎。到码头的时候,灯笼和花篮已经卖完了,其他的还剩下一半。 姜月就在码头工地附近一百米的地方,虽然可能会遇见二狗儿,但裴秋生也在,她便不怕。 前半个上午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个母亲带着小孩来买,其中还有一个见没有了灯笼和花篮便不愿意买的,后半个上午做完工回家的工人多了起来,不一会儿棕榈编便卖完了。 昨日裴秋生带回来的棕榈叶最多,今天出门一共卖了灯笼八个、花篮八个、蝴蝶六个、蜻蜓六个、百灵鸟五个,其中灯笼和百灵鸟两文钱一个,其他的都是一文钱一个,一共挣了五十文。 卖完东西,她两手空空无所事事起来,便向码头那边看去,一眼便看见了裴秋生,在这样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中,身形颀长的他是最扎眼的那一个。 只见他轻巧地搬起一个麻袋扛在肩上,不费吹灰之力般的往船上搬。 与此同时,她还看见了二狗儿。 二狗儿同时也看见了她,刚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裴秋生扛着个麻袋从他面前路过,眼风轻轻扫在他身上,二狗儿瞬间便移了眼,埋头搬麻袋,再不敢看过来。 姜月回想到上次裴秋生三拳两脚就将二狗儿打得落花流水的场景,时隔数天她依然觉得很过瘾。 在原书里他们流落街头的时候,二狗儿也曾想对原主下手,但姜远发护犊子护得厉害,二狗儿一直无法得手。后来裴秋生被打死,姜远发夫妇双双病逝,原主无依无靠,整天担惊受怕的躲着二狗儿逃窜,只敢待在人多的地方,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这个时候有人说可以帮原主寻个好去处,她便相信了,谁知道是被卖去青楼。 想到原主凄惨的结局,她便对二狗儿更添了一分厌恶。 裴秋生那边搬完了麻袋,便来找姜月,将手上的三十八文都给了她。 姜月接过惊异道:“这么多?”他记得裴秋生又几天前一个上午还只能挣二十多个来着。 裴秋生这段时间天天来码头,虽然瘦了,但这样的磨练也让他身体结实了一些,再加上他晚上的锻炼,自然有所进步。 但一上午挣三十八文于他而言远远不够,他那天旁敲侧击了一下当年原主卖身的钱,有二十两。 这五年的开销,少说也有五两。 要参加童生考试,需要准备十两银子,何况还有后面的秀才、乡试、会试要考,费用不会少,总的下来可能要百十来两。 如今他累死累活,一天也就挣个七八十文,去掉每日他所花销的吃穿用度十文,一年下来也就只能余二十两银子。 若是再逢病逢灾、逢天降大雨大雪出不了门还要花销,就更少了。 何况现今在码头挣的钱他不准备私藏,就当是为这个家度过当下这个难关出一份力。以后的话,为了防止他们起疑,每天仍要上交。 他已经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