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江南的倒数第三天。
夏竹去衙门脱了贱籍,借着要去江南探亲的名义,办好了路引,开始出发。
前往江南的倒数第二天。
萧瑾川带着人出发前往江南,头天晚上,在池奚宁为他按摩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牵住了她的手,看着她低声道:“不知道为何,我心头总是有些不宁,别骗我。”
池奚宁垂了垂眼眸,而后笑着道:“想什么呢?骗你我能去何处?你别总是东想西想的,小心思虑过甚,成了少白头。”
萧瑾川闻言松开了她,垂眸细细打量她片刻,轻叹了口气道:“或许当真是我思虑多了,我在江南等你。”
池奚宁朝他笑了笑:“好,江南见。”
前往江南的头天上午,池奚宁去了一趟武安侯府。
武安侯与洪子睿在当值并没有回来,府里只有洪夫人与洪思蓉。
见到她来,两人都很高兴,池奚宁同她们待到了午时,这才离开。
下午的时候,尚衣局送来了一堆东西。
衣衫、鞋袜自是不必说了,就连里衣肚兜等,都一应俱全。
好在尚衣局的人做事十分靠谱,池奚宁的东西,单独用箱子装着。
晚上的时候,池奚宁悄然出府去了秋菊那儿,将两封信交给了她,嘱咐她道:“若是萧丞相的人来,你就将这封交给他,若是宁王府的人来,你将这封交给来人。”
秋菊抹着眼泪应下:“小姐,奴婢还能再见着您么?”
池奚宁伸手抱了抱她,笑着道:“江湖路远,从此往后,各自珍重。”
她不习惯告别,说完这话,便松开秋菊,纵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宁王府,她再一次清点了自己的财物。
七百两银票,一枚令牌,一枚玉佩。
玉佩是不能当的,权当留着当个念想。令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暂且先留着当个保命符吧。
夜里,池奚宁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去了主屋。
主屋里亮着灯,齐皓正在沐浴。屋外树上席景仍在当值。
池奚宁飞身上树,唤了一声:“三个。”
席景应了一声,然后道:“怎么了?睡不着?”
池奚宁嗯了一声,在树上坐下,看着主屋透出的朦胧灯火道:“明儿个大哥和三哥也一道去江南么?”
席景点了点头:“你二哥留下坐镇,我和大哥一道去,因着这次主子是微服,故而就带了你、我、大哥和小泉子,咱们四个人。”
听得这话,池奚宁皱了皱眉:“就咱们几个,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前些日子,不是还有前朝余孽在闹着么?据说还成立了个什么小朝廷?”
席景看了她一眼道:“别瞎担心,你当各地的衙门都是吃白饭的么?除了衙门之外,各地还有守军,即便是陛下微服出巡,带的人也不多的。”
这倒也是,池奚宁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如同以往当暗卫时一般,坐在树上看着主屋守着。
席景看着她沉默的模样,忽然低声道:“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池奚宁闻言垂了垂眼眸:“走一步看一步,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但总归计划赶不上变化,随机应变吧。”
席景轻叹了口气,低低问道:“真的不能就这么留下么?主子他……其实挺好哄的。”
池奚宁闻言沉默了许久:“我也不知道,总想去试一试,若是当真逃不了,我会回来面对的。”
这时,主屋的门打开了,两人便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天气热了,齐皓沐浴完之后,便打开门窗通风,坐在窗台下面捧着书,等待发干。
好似有所感一般,他忽然朝树上看了过来。
瞬间四目相对,齐皓微微一愣,而后耳根一红,忽然嘭的一下关了窗。
池奚宁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忽然被关起来的窗户,朝席景问道:“主子他这是怎么了?”
席景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主子应该是害羞了。”
池奚宁想了想,齐皓刚才墨发三开,衣领微敞,因为刚刚沐浴完,整个人都微微泛着粉的模样,不由舔了舔唇。
不愧是男主,真真是秀色可餐,女主赚了。
池奚宁站起身来,纵身跃下,来到窗边笑着道:“爷,我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您别不好意思啊。当初,我还见过您打赤膊呢。”
在原主未曾对齐皓说过,想要永远留在他身边这话之前,齐皓对原主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男女之防,加上府中全是男子,夏日里换衣衫,他有时候都是敞着门窗,原主确实见过他打赤膊的模样。
屋内的齐皓,脸顿时更红了,唇角却因着她那句满意所见到的微微扬起,轻哼了一声道:“不知羞!”
池奚宁笑了笑,没有接话,只道:“我回去了,爷也早点休息。”
齐皓嗯了一声,听着她离去的声音渐渐消失,这才重新打开了窗。
谁料想,窗户一开,就瞧见了她的笑脸,齐皓一惊,啪的一声,又关上了窗。
窗外池奚宁的笑声传来,他有些羞恼的道:“再笑,信不信本王直接办了你,让你看个够!”
这话一出,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