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回话道:“原本二爷只说,替那清倌赎身花了三千两,是记的账。是国公爷气不过,派人去了挽情阁,让他们别再赊账给二爷,否则国公府一概不认,结果不去还好,去了又多出了十五万两银子的欠账出来。“
“每一笔账都有二爷亲笔,还有私印和指印,挽情阁的东家是荣王爷,很是大方的说那三千两,就当是给池府一个面子,不要了。”
荣王爷算起来还是齐澈和齐皓的叔叔,也是当年保皇派,难怪会那么大方的让池容琨赊账,还一赊就是十多万两。
十八万两银子的窟窿,就算殷氏将嫁妆和剩下的大房财物都补上,最少都还缺几万两,更何况,殷氏不会这么做。
缺的这几万两,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会要她来出。
池奚宁琢磨着该怎么办。
吃到嘴里的肉再吐出来,显然不可能,更何况这是她养老的银子,凭什么给池容琨填窟窿,再者说了,有一就有二,池容琨的窟窿也远远不止这么点。
池奚宁想了想,让春兰和秋菊退下,只留下了夏竹。
冬梅早上碰壁之后,就不大往她面前凑了,她也懒的去管。
池奚宁看着夏竹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夏竹第一反应就是说,这等大事奴婢不知,但一想到池奚宁的性子,当即就开口道:“奴婢觉得,小姐这银子可能必须得出了,只是出多出少的问题。”
池奚宁皱了皱眉:“若是我一点都不想出呢?”
夏竹闻言愣了:“这……奴婢就不知了。”
池奚宁也不为难她,依着夏竹的出生和眼界,能有如今这般聪慧已经实属难得,她只是问道:“那依着你的说法,如何多出如何少出?”
夏竹想了想道:“多出的话,奴婢就不必说了,自然是老夫人让小姐出多少,小姐便出多少。至于少出,还得想个法子才成。”
听得这话,池奚宁来了些兴致,开口问道:“哦?什么法子能够少出?”
夏竹看了池奚宁一眼,见她是真有兴趣这才开口道:“小姐可以置办产业,就说银子已经花出去了,手中已经剩下不多。”
池奚宁认真想了想:“确实是个办法,可这般短的时间,我要如何置办产业?”
夏竹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踟蹰了一会儿才道:“若、若是小姐信得过奴婢的话,奴婢的父亲乃是掌柜,对外间的行情还是了解的,一天的时间便够了。”
池奚宁挑了挑眉,看向夏竹。
夏竹手指因为太过紧张而互相扣弄着,她有些懊恼,小姐今儿个刚刚才说给她一个机会,她事情还没办妥,就这么冒冒然的提出这样的建议来,小姐要如何看她?
十万两银子,对权贵人家来说不算什么。
可对池国公府这几乎没什么大进项的人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更何况,那几乎是小姐的所有。
即便是拿出一部分,对她而言也是滔天的财富,她凭什么这么大胆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夏竹低声道:“奴、奴婢冒昧了,还望小姐莫怪。”
池奚宁看着她,笑了笑道:“你没有冒昧,恰恰相反我觉得你的主意很好,我不是不信你,而是若我让你在短短一日之内办妥此事,就是明摆着告诉祖母我不愿意替池府分忧,与他们不是一条心。”
听得这话,夏竹顿时松了口气:“小姐是有的别的法子?”
池奚宁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又得去麻烦一个人了。”
天一黑,池奚宁就悄然离开国公府,直奔萧瑾川金屋藏娇的金屋。
去的时候,萧瑾川也在,亦如昨日一般在灯下看书。
瞧见她来,他有些诧异,但诧异的神色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到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道了一声:“来了。”
池奚宁嗯了一声,来到他身旁站定,开口头一句话便是:“我想找你帮个忙。”
萧瑾川:……
他揉了揉眉间,明显有些头疼:“你才来这屋子两次,已经两次要我帮忙,你这是把我当成了什么?”
“嘿嘿,别这么说嘛。”
池奚宁讨好的笑了笑,两手自然而然的覆上他的肩,一边揉着一边道:“这事儿对你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只是可能你看不上那么一点罢了。”
她按摩的手艺极好,已经领教的萧瑾川放下手中的书,闭上眼放松了身子淡淡道:“说来听听。”
有戏!
池奚宁连忙道:“之前祖父祖母让我留府招婿,将大房的财物都归还给了我,一共是十万两。”
“十万两?”
萧瑾川皱了皱眉:“且不说池世子这十多年的俸禄,就是当年先皇的赏赐就不止十万两,还有朝廷发的抚恤。”
“我知道。”池奚宁手中的活不停:“我是不想跟他们计较,在他们眼里,我其实就是半个外人,能够十万两还是我使了手段得到的,之前他们不过给了我几千两。”
听得这话,萧瑾川冷哼了一声。
池国公府,还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若非很多人还念着池容风当年的才绝惊艳,仅是池国公府现在二房和三房所做的糊涂事,爵位早就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