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出了汀兰院,直接去了蒋老夫人屋子。
今天是个大日子,蒋老夫人一早已经梳妆完毕,此刻正在品茗。
听见于嬷嬷说冬梅求见,蒋老夫人顿时就皱了眉:“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的来寻我,她是不是生怕奚宁不知道,她在替我办事?”
于嬷嬷也是有些一言难尽:“平日里瞧着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这么不顶事?”
“罢了。”蒋老夫人放下茶盏道:“来都来了,让她进来吧,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事儿,非得在这个时候禀告的。”
于嬷嬷应了一声是,让冬梅进屋。
冬梅进了屋,朝蒋老夫人俯身行礼:“奴婢见过老夫人。”
蒋老夫人淡淡嗯了一声:“起来吧,这时候你来寻我,是为了何事?”
冬梅低了头:“奴婢其实也不愿意这个时候来寻老夫人,只是迫不得已。”
蒋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坐直了身子道:“这话从何说起?”
冬梅福了福身,低声道:“奴婢依着老夫人的吩咐,今日将大小姐打扮的端庄些,可小姐非但不听,还对奴婢大发雷霆,将奴婢赶出主屋。”
蒋老夫人皱了皱眉:“仅仅是因为,你将她打扮的端庄了些?”
“奴婢不敢妄言。”
冬梅看着蒋老夫人道:“此事所有人都可为奴婢作证。小姐虽然继承了世子部分样貌,但大部分还是随了生母,十分招摇。奴婢听从老夫人的吩咐,将小姐面上艳色压下,可不曾想竟得了小姐厌弃。”
蒋老夫人和于嬷嬷对看一眼,然后才对冬梅道:“此事我知道了,你这般冒冒然前来委实不大妥当,你且放心,若是宁儿她当真厌弃了你,你回我院子里来便是。”
冬梅闻言抬眸看向蒋老夫人道:“奴婢来寻老夫人,并非是因为这些,而是真心担心小姐受了旁人蛊惑,一时不查,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蒋老夫人闻言淡淡道:“不过是几个心思活泼些的丫头罢了,宁儿她终究还是二八年华的小女儿家,爱俏也实属正常,过会儿于嬷嬷去看看便成。”
听得这话,冬梅没有再说什么,当即便告辞离去。
她一走,蒋老夫人便皱了眉,看向于嬷嬷道:“你说,她这一大早的特意跑过来说这些,是何意?”
于嬷嬷笑着道:“肯定是因为大小姐已经发现了什么,她担心当真遭了大小姐厌弃,干脆就来寻老夫人,好让大小姐知道,一切都是老夫人的主意,她不过是听令行事的。”
蒋老夫人轻哼了一声:“倒是个心思活络的,过会儿你还是去一趟汀兰院,今儿个是个大日子,不能真有闪失。”
于嬷嬷闻言点头应了一声:“是。”
冬梅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之后,却没有直接回汀兰院,而是脚下一拐,去了二房。
那里池文莲的丫鬟已经在候着了。
池文莲是殷氏的长女,只比池奚宁小一岁,原本她是这府里的大小姐,如今池奚宁一来,她就成了二小姐。
瞧见冬梅,那丫鬟连忙朝她招了招手。
冬梅看了看四周,这才走了过去,与那丫鬟在墙角下。
丫鬟低声问道:“二小姐让你办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冬梅叹了口气:“本来一切顺利,但大小姐听了春兰的话,换成了粉色的衣裙,就连我给她上的妆容都洗净了。”
丫鬟一听,顿时就皱了眉:“那可如何是好?二小姐岂不是要被比了下去?二夫人还想着,趁着今儿个的日子,给二小姐寻门好婚事呢。”
冬梅笑了笑,看着那丫鬟道:“你尽管告诉二小姐,让她不必担忧,大小姐是要留府招婿的,银子都给了,总不好食言。”
池奚宁要留府招婿这事儿,还没有传扬开来,蒋老夫人的意思是,今儿个顺带一并将这个消息告知众人,免得众人在背后非议池奚宁的婚事。
蒋老夫人特意下令要封口,殷氏自然也不敢到处说,故而她的两个女儿,池文莲和池雨音都不知晓。
那丫鬟听得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来递给冬梅,笑着道:“还是有劳冬梅姐姐了,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
二两银子,快要抵得上半个月的月例,冬梅也没推辞,直接收入袖中:“放心吧,二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便是,只要我能够做到的。”
同那丫鬟分别之后,冬梅才回了汀兰院。
春夏秋冬四人,是池奚宁的大丫鬟,住的两人一间的下人房,春兰与秋菊同住,冬梅与夏竹同住。
冬梅回去的时候,夏竹就在屋内,瞧见她顿时就笑了笑:“去过老夫人那里了?”
这如今已不是什么秘密,祖母不放心孙女,差个丫鬟帮看着,免得做错了事儿,说出去也没什么。
冬梅点了点头:“嗯,今儿个是大小姐头一回亮相,我劝说不动,也唯有去请老夫人。”
夏竹淡淡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兀自褪了衣衫往床上一躺。
冬梅见状顿时愣了:“你现在就歇下了?”
“不然呢?”夏竹叹了口气:“大小姐明确说了,今儿个不用我们伺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