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出声道:“回小姐的话,是奴婢写的。”
“字写的不错。”池奚宁看向她们三人:“你们都识字么?”
夏竹和冬梅,皆回答自己识得一些,唯有春兰有些羞愧的道:“奴婢只识得一些简单的字。”
池奚宁闻言未做评价,只看向冬梅道:“你这字是入府之后习得的,还是入府之前便习得的?”
冬梅回话道:“是入府之后习的,奴婢……”
话还未说完,外间秋菊回来了。
秋菊匆匆进了屋,来到池奚宁身边朝她行了一礼,低声道:“小姐,今日奴婢跟着瑛姑身后出府,她出门之后,便径直回了家中,待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便去了知味斋,买了些点心便回府了。”
“奴婢总觉得有些不对,便决定返回瑛姑家附近,然而在半路就瞧见了她的兄长,与几个男子说说笑笑进了一家茶铺,奴婢在外间守了许久,那一行人这才出来。”
“奴婢随意寻了个人跟着,只见他又找来了一些不学无术之人,使了几吊钱吩咐了些什么,待众人散去之后,奴婢寻了一人给了些碎银,这才得知,瑛姑竟是在打听小姐养父的下落。”
其实这本是三两句能够交代清楚的事情,但秋菊却说了一堆。
不是她啰嗦,而是她必须得交代清楚消息是如何来的,以及她这一日的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她虽是池奚宁的贴身丫鬟,可相处时日较短,她担心说少了,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池奚宁闻言皱了皱眉,世界融合之后,世界意志给填补的剧情是,她随意寻了个行脚货郎充当养父,认祖归宗之后,池国公府给了那人一些银子,那人便依着约定离开了京城。
但俗话说得好,凡走过必留下痕迹,经过昨日,殷氏对她的来历起了疑心,派瑛姑去打听她的“养父”倒也在情理之中。
池奚宁倒是不担心这些,行脚商人说白了就是游商,要找到需要费不少功夫。
更何况,找到了又如何?
殷氏查不出她与宁王府的关联,她又是货真价实的池家血脉,即便殷氏找到了那游商,确认了她没有所谓的养父,她也大可一句过去之事不想再提,便揭过了。
蒋老夫人不是殷氏,她明白,刨根究底对谁都没好处。
殷氏想用这个来拿捏她,那可是大错特错。
池奚宁笑了笑:“不用管了,让她查就是,我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完这话,她看向秋菊道:“你可识字?”
秋菊闻言有些羞愧的低了头:“奴婢只识得简单的一些。”
可惜了,最欣赏的两个人,竟然都是不识字的。
池奚宁看着她道:“从今儿个起,你和春兰每日抽出一两个时辰,跟着夏竹习字,尽快熟悉些常用的,过一段时日,我来查验。”
春兰、夏竹和秋菊齐齐应了一声:“是。”
冬梅看了看她们三人,又看了看不再言语的池奚宁,垂了眼眸。
晚霞已经映满了天,池奚宁假意借着消食的理由,出了院子在外间刷了一波存在感,直到华灯初上才又回到汀兰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池奚宁拿着一本书在床上躺着,对春夏秋冬四人道:“春兰留下伺候,你们先下去吧。老规矩,夜间无须留人守夜。”
夏竹等人应了一声是,齐齐退下了。
待她们离开之后,池奚宁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春兰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独独留下了你?”
春兰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因为四人之中,你的背景最干净。”
说完这话,池奚宁心中不由一晒,轻咳一声道:“昨儿个你同我说希望我能够信任你,那今日我便给你信任。”
听得这话,春兰扑通跪了下来,竖起三根手指正色道:“奴婢发誓,此生绝不背叛小姐,否则必遭天谴,肝肠寸断而死!”
池奚宁并没有阻止她发誓,虽然在她看来誓言压根就没什么用,只是眼下她实在无人可用,只能冒险了。
等到春兰说完了誓言,池奚宁开口道:“起来吧,我信你。”
“奴婢绝不辜负小姐的信任。”
春兰郑重的磕了个响头,这才起身。
经历过那么多小世界,池奚宁自认识人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她对春兰并不了解,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又是为何要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效忠自己,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最起码她现在是认真的。
上位者的开场白,都是极其相似的。
池奚宁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春兰闻言顿时一凛:“小姐请说。”
池奚宁看向她道:“我歇下的早,白日里却依旧嗜睡,即便你们嘴上不说,心中肯定也是有了疑惑的。我要告诉你的秘密就是,其实殷氏猜的对,我确实不是行脚商养大的,至于我是谁养大,这点你无须知晓。”
“你只需要知道,我确实是池家血脉,而且对池家并无相害之心。”
春兰听得这话,心头一阵翻江倒海。
倒不是因为知晓池奚宁并非行脚商长大,而是因为池奚宁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