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涛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想起燕涛早起出门时把钱包里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燕涛心中发苦，他们这些打工人，每天累死累活，发工资时最想见到的就是粉色钞票，而不是银行卡上一串数字。包工头也了解大家的心思，每次发工资都是发现金。 燕涛之前用过银行卡，给老家的爸妈和女儿转钱。可爸妈去世后，女儿被接来燕京，自那以后就只用过存折。钱包的钱全是昨天专门跑去银行取得。 他看着前面，心中发慌。这谁能想到学校不收现金呢？ 燕涛垂下脑袋看到女儿裙角，满心苦涩：又要让女儿丢脸。唉，怪不得女儿不让他来，他总是让女儿丢脸...... 裙角已经翩然展开，燕涛抬头看到女儿缓缓向前走到那对父子身旁。 父子已经在收拾现金，十几张粉红大钞还有五十二十，几张一块的还有几个钢镚。因为身后人的催促，两人手忙脚乱，场面颇为狼狈。 “为什么不收现金？”少女的声音很轻却打在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不收现金不是违法吗？”她伸出手指，洁白无暇，小臂看起来绵软无力，指尖直指收钱窗口上挂着的透明板。 透明板里红色纸张上写着几个大字：拒收现金属于违法行为。 还有一行小字：欢迎各位办事人员来电举报。 “啪。” 无声的巴掌声打在刚刚出声的所有人身上，其中有人对少女怒目而视，包括那个收费员。 收费员今年三十岁，一脸横肉：“小姑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谁说不收现金的，这不是验钞机坏了吗！你这不了解事实就乱说话，你哪个班的？”声音洪亮，仿佛面前这女孩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他就是那苦主，话里话外要去告状。 燕涛连忙上前要说好话，一边队伍里传来温柔的声音：“好啦，麻烦赶紧把钱收了，这都排队等着呢。” 收费员还要再呛声，却看到隔壁队伍那女人一身小套装，看着就很贵。手上提着一个包，和他老婆死活要买的是同一个品牌，比他老婆看上的包还大一些。可他没钱买不成，打算过两天学校制定校服弄点钱出来。 他老婆看得包好像要五六万呢，这女人背得包包怎么也得小十万吧。 呸，真有钱！ 想来是关系户，收费员咽下这口气，收下那父子的钱。 点钞机被打开，一张张钞票过检查，毫无故障，不过两分钟缴费完成。 下一个就是燕涛，他赶快掏出钱摆在窗口。收费员边数钱边看向少女：“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少女没能第一时间说话，收费员勾起嘲讽：“我这还得登记，不能......” 他的话没说完，少女清凉的声音响起：“我叫燕晴，燕子的燕，晴天的晴，高一三班燕晴。” 缴费完成的父子还没走远，少年已经听到了少女的声音，她叫燕晴啊，这名字真好听。 高一三班吗？ 十三中按照成绩分班，一个年级十五个班，从高一一班到高一十四班，一班成绩最好，十四班成绩最差。 燕晴在高一三班成绩应该很好吧？ 少年看着自己的分班表：左越——高一十四班。 左越突然涨红了脸，赶紧跑开，羞于见人。 刚刚出声的女人旁边站着一个男孩，神情冷漠，听到女孩的声音不经意看去。 还没看清，后背被姑姑打了一下：“你看看人家站有站相，再看看你，都成什么了！” 男孩只得把腰挺直，已有一米八的模样。 燕晴正好缴费结束，回头就看到一个昂着小脑袋的男生，挺拔如白杨。 只可惜她一个眼神没给。 竟然被忽视？男孩心中有些不平衡，他这么好看，这女的看都不看一眼？ 男孩不能忍，在女孩走得越来越远时突然出声。 “燕晴。”声调中还有浓浓京腔，听起来很吸引人。 少女站定，双脚合拢。转身时裙摆撑起好看的弧度：“你喊我？” 她看向男孩：“有什么事吗？” 她这么淡定，倒是男孩不好意思，奇怪自己干嘛突然喊人家，也不认识。 他挠挠头，高冷形象瞬间消失：“不好意思，我就想喊一下。” 没等女孩有所反应，一旁的姑姑就给了他后背一巴掌：“干嘛呢你，没事找事。赶紧道歉。” 男孩还没将道歉说出口，女孩的声音已经传来：“没事。” 男孩大声道：“燕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