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被困在符咒铸成的墙里,三人围坐下来,任如何盘问,水鬼都不发一言。 像是在斟酌,又像是在迟疑。 “我劝你快点说,缠着人家二十年,又什么诉求都不提,人家怎么帮你?难不成,你单纯就是喜欢缠着人家?”沈宴忍不住出口相劝。 姜朝捏住他下巴,将他头转了九十度,“在那边。” 沈宴调转了个方向,谁让他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那水鬼开口说道:“我不是什么找替身的水鬼,我是你们的姑父。” “姑父?!”姜晚跟姜朝异口同声,目瞪口呆。 姜晚记得很小的时候,姑姑就离婚了,由于年纪太小,她对姑父没有任何印象,就算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也认不出来。 姜朝亦是如此,他问道:“你为何缠着我?又在找什么东西?难不成我有那样东西?” “我要找一个簪子,那是我和夏葛的定情信物……” 水鬼断断续续说出了二十年前的真相,他叫李君,是姜天行的丈夫,姜樾的父亲。 他有一个情人,名叫夏葛,是他们家的女佣。 两人的事没多久就败露了,姜天行趁李君出差,在夏葛食物里下药,将她毒死了。 弥留之际,李君赶了回来,他拿出出差时给夏葛买的簪子,叫她戴着上路,以此为信物,在黄泉路上相认,然后就投湖殉情了。 可是他死后到处找不到夏葛,日渐暴躁癫狂。 有一天,他看见一个男孩在湖边玩,手里就拿着那个簪子,于是将男孩拖入湖中。 没多久,男孩被救上岸,簪子也被人捡走了,从此不见踪影,他跟着男孩回到家,并认出那是姜天圆的儿子姜朝。 姜朝醒后,房间里摆满了挂金灯,那是夏葛家乡常见的花,他身上全是夏葛的味道,这更吸引李君流连于他身边。 但这花非同寻常,只要李君靠近,磁场就会慢慢消失,力量也会消散,这也就是为什么姜天圆一直没有发现他,而他只能缠着姜朝,却无法现身,也无法说话的原因。 他在姜家徘徊多年,始终没有办法离开挂金灯,也没有找到有关簪子的任何蛛丝马迹,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耗尽姜朝的阳气。 “是姑妈害我……她故意利用簪子让我掉进湖里,又利用挂金灯,让水鬼缠着我……”姜朝既愤怒又不敢相信,“挂金灯是姑妈亲自引进和种植的,一定也被她动过手脚,让水鬼无法现形。” “挂金灯在当地其实是一种药,能够镇定神经,但过度服食,则会麻痹神经,甚至有生命危险。”沈宴将上一世调查出的信息告诉兄妹。 姜晚有一丝惊讶,转念想起沈宴说过,他父亲给梦魇症的人开过这种药,这便说得通了。 她问姜朝:“哥,你对簪子有印象吗?” 姜朝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事实上,我对落湖那一天的记忆都模模糊糊,就好像中邪一样。” “如果簪子是不让姑父超生的关键,那姑妈一定会想方设法留着那东西,让姑父一辈子缠着哥,很有可能簪子还在姑妈手里。”姜晚说。 沈宴从对话里听出一二,眼神轮流看了看二人,“我们去姜天行家里,把簪子偷回来。” 第二天一早,姜天行接到李嫂的电话,李嫂在电话中声泪俱下地说,姜朝被梦魇折磨得不行,整个人好像快要死了,让姜天行救救他。 姜樾人在外地出差,此刻家里只有姜天行,她略微沉吟后,便答应了。 一小时后,一辆厢式轿车停在姜府门口,姜朝躺在担架车上被推进了姜府。 送完人后,李嫂和小杉就走了,临行前对姜天行说,是看少爷难受的样子于心不忍,趁姜晚出外拍戏,偷偷把人给送来的。 姜天行看了眼姜朝,果真面无血色,意识全无,嘴里呢喃□□,痛苦万分的样子。 她命人将姜朝推进客房,房里早已布置好了满屋的挂金灯。 一名住家看护留下来照顾姜朝,他正要收起担架车时,冷不防从担架的底面滚出来一个人,看护来不及呼喊,便被那人用□□给电晕了。 姜朝在床上比了个大拇指,那人正是沈宴。 沈宴换上看护的衣服,戴上口罩,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间。 姜府很大,较之于北山幽静独立的老宅,这里堪比一座宫殿,四处是华丽又复古的装饰和壁画,府后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正是李君殉情之地,属姜府私有,如今已经封了。 沈宴没走两步,就看到姜天行轮椅经过,她行动不便,去哪里都是前呼后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