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云的问题,自然没有人给得了他答案。
他默默的杵在原处,盯着那紧闭的电梯门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放弃了上楼的打算,默默的转身离开。
从公寓里出来的时候,他浑身内外皆是伤,后脑勺也是一阵阵的痛,头晕目眩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他疲惫不堪,好不容易坚持着到了车前,却再也没有了开车的力气。
不得已,他只好给许铮打电话,让许铮过来接人。
许铮赶过来的时候,霍起云已经摊在座位上许久了。
他脸上斑驳的血迹,和隐隐的泪光夹杂在一起,在昏暗的路灯下折射着影绰的光芒。
他身上精致昂贵的手工西装,也全都乱了,散了,破了。
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许铮哪里还能不明白刚刚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事,几乎都要吓傻了。
他又不敢过多吭声,就连问一句都不敢,只是默默的发动了车子,将霍起云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打架的后劲也起来了,霍起云又一次的头晕目眩,几乎要人搀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许铮更是又惊又怕,一边悄悄的扶着霍起云,将他带上楼。
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检查,医生告知霍起云身上不止有软组织挫伤的外伤,还有内伤,甚至连脑袋上都有轻微的脑震荡,许铮更是怕得很。
“霍总,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许铮怕得冷汗直冒,禁不住的询问出声。
霍总不是下午还喜滋滋的交代完了公司的事,只等着安排好了就开始休假,开始新生活吗?
怎么这会儿闹成这样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与太太有关?
也对,除了太太,还有谁有能力能让霍总变成现在这样?
许铮越想越是心慌,可霍起云只是如同死人一般茫然的躺着,一言不发,更是让他的心跟猫儿在抓似的。
不得已,许铮只能根据医嘱安排了住院,同时还叮嘱医生记得隐瞒身份,封口。
给检查的医生也被这阵势吓到了,他哪里得罪得起霍家啊,忙不迭的就点头答应了。
给霍起云开了药,输好液之后,叮嘱许铮留在病房里好好看着之后,医生就离开了病房。
却没想,他刚离开,病房的门岗一关上,下一秒,病床上躺着的霍起云,就忽然的睁开了眼睛。
“许铮。”霍起云的声音,沙哑得不行。
“你说我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她,我是不是真的在犯贱了?”一想起沈心慈狠绝的嘴脸,霍起云的心痛得几乎就要撕裂开来。
外伤,内伤,甚至是脑震荡,那个女人好狠的心啊!
她就只惦记着顾华城有没有受伤,她就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不怕他都要死了吗?
霍起云的这话,更加确定了许铮的判断确实是对的,这一切,确实和太太有着莫大的关系。
许铮拧着眉,沉着脸,无可奈何的搓着双手,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是霍总错了吗?这一切的事情,从开始到现在,哪里说得出谁对谁错啊!
若当初霍总就是喜欢太太的,这一切自然是不会发生的。
可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错,就是错在了爱得不是时候啊!
见许铮沉默不语,霍起云又自嘲的呵了一声。
“我都知道,我确实是犯贱了!”茫然的迷上了眼睛,霍起云紧绷的神经,在这刹那间全线松懈,眼皮轻轻的颤了一下,他虚虚的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他的手心里,早已满是汗水。
他不知道自己就这样沉默了多久,再睁开眼睛时,他眼神微微的暗了一下,随即苦笑出声:“或许,她说的是对的,我真的没有什么能够为她做的了!”
为了沈心慈,他确实费了太多心思,他能放下公司的事务,能放下男人的尊严,可是,她始终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他在这种让人痛心的纠葛中已经纠缠许久许久了,他自己都说不清,他是不是因为就此放手,还是,他要眼睁睁的看着事态确实演变到了连他都无法控制的那一天。
一想到沈心慈的那句话,是要离婚,还是要名誉扫地,霍起云就痛苦不已,痛得心脏几乎都是被
人揪着的。
而看着他前所未有的茫然无助的模样,许铮闭紧了嘴巴,也不敢说话。
此时,夜都已经深了,医院里的夜晚,安静得不得了,静得几乎只能听到药水瓶滴答滴的声音。
霍起云放松了自己,就这般无助的躺着,但只要一闭上眼睛,他脑子里就会自发的出现沈心慈对着自己凶神恶煞的一面,还有对顾华城温柔笑着,甚至依偎在顾华城怀里的一面。
“该死!”一想到这些,他的呼吸就又粗重起来,就连张开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来。
他的一条胳膊上还打着点滴,这样一握,顿时就回血了。
许铮见状,也怕得不得了,连装哑巴都不敢了,只能愁眉苦脸的看着霍起云,许久,才试探着问:“霍总,我知道您痛苦难过,可您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啊!”
霍起云不说话,只是沉默。
许铮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