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伦敦的暴雨天气依然没有结束。
外面的风依然很大,雨也很大,狂风骤雨毫不留情的砸在沈心慈的脸上,身上,很凉,却怎么也凉不过她的心。
沈心慈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不适,她的脑袋完全是放空的,她的身体仿佛也完全由不得自己一样,没有任何感觉,只能机械的走着,沉默的承受着,无力的隐忍着,仿佛这样就能麻木自己的心。
她到底只是盲人,在这样的天气,连正常人走路都有可能摔跤,更不说沈心慈一个盲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跤,也不知道自己撞了多少次墙,更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走了多久,只能凭着直觉就这样走着,一遍遍的走着,一直走,一直向前走。
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朦胧了她的整张脸,模糊了她的视线,同时她白色的衣衫上也满是雨水和泥水,狼狈不堪。
她娇弱的身躯,仿佛也变成了一个雨人,哪怕是在这大白天,可在这雨雾中,看着也是瘆人不已。
“宋清如,你到底想怎么样?霍起云,除了这个,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是不是非要把我伤彻底才甘心?”
默默的流着眼泪,无声的呢喃着,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沈心慈整个人头昏脑涨,苦痛不已。
紧咬着牙关,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她无力的走着,甚至连自己都走到大桥边,桥底下就是滔滔的江水也不知。
狂风暴雨里,一辆黑色的车子擦着路边缓缓滑过。
慕言卿靠在车后座,原本是闭目养神的,不知怎么,心里像是有什么在烦得慌似的,他莫名的睁开了眼睛。
侧眸看了看外头狂躁的雨,只见一片朦胧的雨雾,想起这下了好几天的雨,慕言卿眉宇间隐隐有些不耐烦,正要收回目光时,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看到大雨中一个孤独前行的身影。
那娇小瘦弱的身躯,正缓慢移动着,怎么看起来像是东方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看了看不远处的大桥,慕言卿有些惶恐。
这样的大雨,没有任何遮掩就
跑了出来,这样子看似要。
挨不住心底里的紧张,慕言卿急忙令司机停了车,撑了把伞跑了下去,一边向女人跑去,一边连声喊道:“小姐,小姐。”
慕言卿用英文喊了一遍之后,见女人没有回应,又用中文喊了一遍。
可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他又试了试不太流利的日文和韩文,结果还是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无心听见,还是一心求死,慕言卿也有些心慌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人,他只知道,或许是哀莫心大于死了,她才会什么都不顾。
到底是一条命,慕言卿在刚好碰到的情况下,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他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拦在了女人跟前,手中的大伞为女人在迷茫的大雨撑起了一方晴空,同时也急急去看女人的脸。
这一眼,慕言卿便傻眼了。
如果他没认错的话,这个女人,正是他在飞机上碰到的那个盲女?
只是,那个时候清纯娇俏的盲女,此刻却狼狈不堪,宛如被抛弃了一样。
慕言卿心里慌得很,救了她第一次,下意识便想救她第二次,连忙便抓住了她的手,焦急道:“小姐,小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回应我啊!”
直到被抓去手腕几乎不能动的时候,沈心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男人的存在。
她茫茫然的回过神来,只知道有个陌生的男人在自己身边说着中文。
然而,不知道是心情太乱的缘故,还是雨太大的缘故,她并没有听出这一面之缘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她只是下意识的明白这异国他乡她并没有熟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去相信,而这个男人接近她的话,是不可信的。
想到这里,她张了张早已发白的唇,喃喃道:“放开!快放开我!”
说着,她便开始挣扎,试图挣开慕言卿的掣肘。
可她本来就是女人,力气就小,又经历了这样一番折腾,几乎都只吊着一口气,几乎都快撑不住了。
她怎么也挣不开男人的钳制,越是着急,然而,她越是这副样子,慕言卿越是断定她了无生
恋,想要自杀!
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去自杀,慕言卿想也没想的拉住她就说:“小姐你别激动,这外面的雨太大了,我先带你上车,有什么问题你上车躲着雨再说,好不好?”
他明明是好心好意,在沈心慈看来却是别有用心。
在这遥远的伦敦,有个陌生人刚好会说中国话,还要带她上车,她是死活也不信的。
沈心慈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危险,意识到自己不该胡乱跑出来,她越发的焦躁,着急的想挣开男人的手:“放手!你快给我放手!”
然而,无论她如何挣扎,慕言卿都不肯放开她的手。
“看在一面之缘的份上,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的!”见女人实在挣扎得厉害,慕言卿索性丢掉手上的伞,一把将她扛了起来,三两步塞到了自己的车上。
沈心慈急得不行,心知自己不能上车,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