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一语中的呀。” 江陵城是伪梁的首都,如今改为荆州首府,很多伪梁的官员虽说名义上归顺了大唐,实际上却并没有用心效力。而岑文本作为伪梁的中书侍郎,是萧铣曾经的智囊团之一,大多数伪梁官员都以他马首是瞻。 因此,要想恢复江陵城的正常运转,关键点就在于岑文本身上。 于是,李靖进了城,并没有回府衙,而是径直去往了岑文本的住所。 岑文本的府邸住所位于江陵城西的一处偏僻之地。 李靖仅带了杜珏和张宝相前往岑文本家,命司马乣、薛耀祖等人各回府衙单位,开展日常工作。 在杜珏的带领下,李靖等人很快便到了岑文本所住之地。 “咚、咚、咚。”张宝相走到门前,敲响了门,喊道,“有人在吗?岭南道抚慰大使李靖前来拜见。” 不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门童。 “三位大人,我家主人让我转告,他不认识什么岭南道抚慰大使,还请回吧。”门童深深地鞠躬,拜道。 没料到李靖也吃了闭门羹。 “孩子,你将这个信物带回去交给你家老爷,就说是一位老朋友前来拜会,有重要之事商讨。”李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了门童。 门童将门锁上,回头跑向里屋,将玉佩转给了岑文本。 不一会儿,门开了,门童出来说道:“三位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里屋,岑文本正在研读《论语》。 “岑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李靖来到里屋,恭恭敬敬地拜道。 “拖将军的福,岑某只能在家闲读,两耳不闻窗外事,悠闲自得呀。”岑文本放下手中的书,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听闻李将军荣升岭南道抚慰大使,草民是否该改叫你李大使了呢?” “岑大人好生见外,当初我们约法三章,李某可是按照约定,允诺了阁下。”李靖说道,“我等今日前来,是想邀先生出山,与我一道治理江陵,如何?” 李靖所言,十分诚恳。可是岑文本无动于衷。 “李将军雷霆手段,岑某早就见识过了。”岑文本说道,“当初你仅仅用了二十余日,便席卷我大梁,如此魄力,古今未有。” “先生或许有所误会,你我曾经各属阵营,自有分歧。自前隋至今,已有数年,天下纷争不断,百姓苦不堪言,疲民久矣,唯有天下一统,才能让百姓休养生息。”李靖说道,“先生心怀天下百姓,当初为了江陵百姓与我约法三章,李某至今铭记。我知先生心有不甘,胸有抱负却无处施展,心怀天下却无用武之地。李靖不才,斗胆邀先生入世,不为何人何物,只为天下黎民百姓之生计而已。” 岑文本看了看书桌上的《论语》,想想自己多年苦读研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入庙堂,为百姓做些实事,却不曾因政权更迭,而忘记了初衷。 “先生手中之玉佩,是令堂生前之物吧?”李靖说道。 “家母在时,曾多次教诲,勿为己,为百姓耳。”岑文本眼眶有些湿润,哽咽道,“大梁之百姓,现已是大唐之百姓。我平生所学,便是为百姓谋福,竟陷入一叶蔽目之困境,糊涂啊!” “如若先生不弃,李靖在此允诺,将来事有所成,我必上疏朝廷,大力举荐先生之才。”李靖所言,斩钉截铁。 “文本感谢靖公提点,还愿意来见我前梁之人。”岑文本缓缓起身,鞠躬拜道,“承蒙靖公恩惠,文本今后,便追随靖公。” “先生谬言,你这是追随大唐,追随黎民百姓。”李靖将岑文本扶起,笑道,“不过,要暂时委屈先生,暂任荆州别驾一职,就当是帮我一忙。” 岑文本拜道:“靖公之恩,文本必不敢忘。” 岑文本担任荆州别驾一职,消息一传开,伪梁的文武官员都一改之前颓色,尽心尽力地做好本职工作,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靖命人在刺史府旁边的地带,搭建了一所小院,供给岑文本居住。这样一来,来往方便,工作上交流也比较便捷。 某夜,夜已深。李靖身为岭南抚慰大使,心想着岭南大部分地方的异族尚未归附,便无心睡眠,只好前往岑文本所处叩门。 岑文本开门一看,是李靖,惊讶之余又仿佛情理之中。岑文本当即邀请李靖入内,奉上岭南特有的香茗。 “文本,这么晚造访,没打扰到你吧?”李靖说道。 “靖公客气,文本睡得晚,睡眠也少。”岑文本说道,“靖公深夜前来,想必是为了岭南之事吧?” “知我者,文本也。”李靖捋了捋胡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