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一阵,柳惜见道:“我看,水云院着火的真相,不能跟惊雾说了,只说,是厨房的厨娘炒菜时油锅起了火烧起来的。” 明千霜道:“那你们不送她回合家口了么,她到了家,一找人打听,也会知道真相。” 柳惜见道:“她说她要留在万古山庄习武,许得过几年才回去。” 明千霜站起身走了两步,又近来道:“只要她一要打听,不管过了几年她都会知道,那时怎样?” 柳惜见心中都把李允然和惊雾当做妹子,如今一个对不住另一个,一旦揭破,别说难以相处,就是反目成仇也大有可能。后患难测,她不愿看二人成仇成敌,便想隐瞒大丫头死的起因。只是如此做法未免于惊雾不公,也自觉难安,明千霜这么提起,她一时无话可说。 明千霜道:“你们与她处了这么些时日,已有了情谊,若是实话实说,确是两难,便由你们意思吧,要瞒便瞒着,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李允然默言良久,道:“大错铸成,多说无益,我也不要瞒着她,这便和她去说,是我一时大意,没思想周密,害了她姐姐,惊雾她要怎样处置我,我都认了。” 明千霜往李允然面上看去,见她神色决绝,无半点畏缩之态,不禁对这女子刮目相看。饶是同她相伴十余年的柳惜见,也是心生赞佩。 李允然起身,道:“明师兄,你已查明此事,随我一同去找惊雾吧,好与她说明白此事。”她凝眉思量片刻,又道:“她知道了真相,若要杀我,你们也别拦着。走吧,师兄,师姐。”言罢,先自出了房门,便往柳惜见所住院子走去。 明千霜道:“你当真想好了?” 李允然头也不回,道:“是。” 明千霜当即随在她身后,柳惜见心中虽赞李允然此举光明正大,但到底不愿见着李允然和惊雾日后有何仇隙,犹思着跟在李、明二人身后。 明千霜行出三十余步,听觉身后断了步音,回头一看,已不见了柳惜见身影。他略一寻思,已明白柳惜见去了何处,也不出声,依旧回头随李允然前行。二人到了柳惜见院中,不见惊雾,连卫仪卿也不知去了何处。 明千霜道:“她们不知去了哪,你是要在这等还是回去过会再来?” 李允然道:“师兄可有旁的事?” 明千霜道:“没有,你若要留在这,我便同你一起。” 李允然道:“那便再多耽误师兄些时候了。”两人便同在庭院中候着。等了半刻钟有余,卫仪卿和惊雾各提了两篮橘子进院来,一见二人,忙招呼进屋。 闲话一毕,明千霜便支开卫仪卿,李允然寻机同惊雾道:“惊雾,你姐姐有消息了。” 惊雾喜得眸子一下亮起,说道:“真的,她怎么样了?” 李允然心中一痛,说道:“水云院着了火,你姐姐被困在火中,没能逃出来。” 惊雾一听此言,如坠深渊,眼前一黑,身子如无了支持,顷刻之间软下,从凳子上掉地,耳边隐隐听得李允然的呼声。 再睁开眼睛时,自己躺在卧榻上,榻旁是柳惜见、李允然及李允然的师父程秀。她一睁眼,李允然便上前来问道:“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适才她一听说姐姐葬身火场,便急晕过去,柳惜见和程秀也正在此时进来,李允然将惊雾抱上床榻养息,程秀帮她把过脉后见无大碍,便拉了李允然出到庭院外来。 李允然火烧青楼一事早已禀告过程秀,这时明千霜带回新讯,与李允然有莫大牵连。李允然虽已有了主意,但柳惜见总想能大事化小便化小,这才找来程秀,期她说劝,使李允然回心转意,暂瞒着是她不经意纵火一事。是以方才半路飞奔去找程秀,谁知程秀去了芙蓉坛,她又展开轻功回到自己院中,让惊雾与卫仪卿去账房拿四篮橘子回来,暂先支走惊雾,拖延时刻,这才匆忙去芙蓉坛寻程秀。 程秀得知李允然欲向惊雾坦白,也同柳惜见一样的心思,忙随了柳惜见到她们住屋。正逢惊雾听闻噩耗晕去。安置好惊雾后,才到外间庭院劝阻李允然。李允然听了师父劝,方才改意,便照柳惜见所说,是厨房油锅引致大火。 惊雾转醒后,先悲悲切切哭了起来,众人劝止,她还没缓过神来,一直未问起水云院如何会着火。坐了一阵,众人扶了她到客厅,程秀拉了拉明千霜衣角,明千霜方道:“水云院的厨子为钱的事争闹,一时没顾得上锅里,油锅起火,慢慢烧到柴堆上,火这就大起来了。” 惊雾本性淳厚,她又是柳、李二人所救,来到万古山庄也是二人对她最好,哪里会想到此事内情,便信了明千霜所说。一面哭泣一面问道:“那我爹娘他们知道了么?” 明千霜道:“这事闹的不小,要是你爹娘知道你姐姐被卖到水云院的话,他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