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然一招已试演完了,柳惜见一颗心却就不能静复。李允然瞧她神色略带惊异,略掺喜悦,问道:“师姐,怎么,你瞧出这招式的破法了么?” 常泽曾和柳惜见几个师兄妹说起过梅奇晚的剑招,李允然所问的这一招也在其列,柳惜见生恐不详实解说与李允然,被人知道后会招致猜疑,便道:“允然,你记不记得咱们从安州回来后,我师父和咱们说起过的一个人,梅奇晚梅前辈。” 李允然侧头思索片刻,道:“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谭清的部下,带着谭清几个孩子逃到西域那人。” 柳惜见微笑道:“没错,这一招便是他的一记绝招,叫‘风飘万点’。” 李允然道:“‘风飘万点’,瞧他出剑倒真有几分飘逸的姿态,只是这‘万点’怎么解?” 柳惜见道:“我师父说,这‘万点’实则是多变的意思,譬如他向侧前方劈下这一招,其中藏有许多变招。” 李允然道:“变招,是一万种变招么?” 柳惜见道:“不是,要真是一万种变招,谁记得住啊。不过听说这一招有几十种变招,从前创这剑招的前辈,是看梨花飘落的姿态有所得悟,创出了这一招风飘万点,因此变招颇多,便也繁复,那位前辈晚年,武学造诣越发出神入化,不断精简‘风飘万点’中的变招,最后只剩二十种变招。不过仅这二十种变招便含无穷奥妙,要将这一剑招习得精,听说很是不易。不过只要学得变招中的几式,那也足以受用了。” 李允然道:“怪不得我和他对招的时候,总觉得他两次使的剑招有些不同,难道就是这招中的变招。” 柳惜见点点头。 李允然道:“那创这剑招的老前辈是谁啊?” 柳惜见道:“郁息相。” 李允然道:“没听说过啊?” 柳惜见道:“这位老前辈一生收了……听说是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便是梅奇晚前辈的父亲梅溪,二徒弟是个女子,名叫车怀素,只是这位车前辈后来去了哪,无人知道,江湖上便少闻她的传奇。” 李允然道:“这么说,今晚和我动手那姓梅的,多半还是梅溪前辈的后人了?” 柳惜见心中一动,道:“多半是吧。有一日师父和咱们师兄妹讲起‘风飘万点’这一剑招,便顺带和咱们说了郁老前辈的一些事。” 李允然一手支颐,道:“那师姐,这一剑招有没有破解的法子?” 柳惜见双目温柔,瞧向李允然,道:“我听师父说,于这一变招,无既定的破法,不过变招也是招,每一招都能寻得抵对之法。不过这便讲求应变有速了,就拿你使出的这一招来说,他往你前斜侧劈下,你若这时便避不开,那这一剑便砍在你头上。你见他剑来,要避也是先避开头,他会在你仰头后避之时又略加变化,往心胸间刺去。” 李允然吁了口气,道:“好险。” 柳惜见道:“怎么了?” 李允然道:“方才我和他对招,便是头先避开,身子却被他剑罩住,要不是白姑娘急中喊了一声‘住手’,只怕我现在已没命了。” 柳惜见知与人急斗毫厘偏差可定生死,听李允然那般说,想他们拼斗场面也是觉着惊险,这两人与她各有渊源,若是谁伤了谁都让她难抉,好在当下无事,她的惊忧也只一晃而过,当下只用言语安慰李允然道:“没事了,啊。” 李允然想起不禁有些后怕,心绪平复下后,又道:“可要多谢白姑娘救了我。” 柳惜见笑而不语,李允然又道:“师姐,他剑招的用意如此,那要怎么破。” 柳惜见道:“我不知道破解之法,我只知自救之法。” 李允然一脸疑问神色,道:“自救之法?” 柳惜见道:“他要伤你杀你,你不得出剑自救么?。他自下而上,你便自左而右或自右而左横削他腹部。不过出招要快,在必要时方能一举两得,既能躲开他杀招,又能伤他。” 李允然人也聪颖,当即明白,道:“我便是不杀他,那攻他小腹,他也会撤招回救,我的危急便解了。” 柳惜见道:“不错,咱们便是不知破解之法也要有自救之招,何况,自救之招中常含着破解敌招的技法道理,你若想不出好的破解法子,不如多想想自救之法。” 李允然如见新天地,喜得跳起,拉起柳惜见的手,道:“我明白了,多谢师姐。” 柳惜见看她欣悦,心中也自欢喜。 李允然乐了半晌,柳惜见道:“我困得很了,要回房睡去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儿再说。” 李允然点点头,送她出房。柳惜见回到自己房中,查看伤口并未裂开,便褪去外衣躺在床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