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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是什么颜色的(2 / 3)

容貌像春花一样娇艳而鲜明。也是在这个寒冬,幕天席地之下,可物是而人非。

楚歌说,大夫人,我没事。可总不能让揽枝被冤枉。她爬起来,才感觉到浑身湿透,心里不惧怕,冷汗却已经满了脊背。三夫人抱着揽枝,也不说话,只是哭。宛情一连声喊着大夫,要给段敬云看伤,段敬云说,先送揽枝去医馆,不要管我。下人支支吾吾地说,老爷说,鞭完这丫头后便不虚再管……段敬云一瞪眼,难得的严肃神色,冷冷地说,父亲的话重要还是人命重要?你们同揽枝都相识,何至于如此冷血!快去!父亲若阻拦,便说是我说的。

几人抬着揽枝慌忙要往外走,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下,说段府出了这样大的事,只许人进,不许人出。宛情无奈,只得将二少爷搬出来说事,侍卫说,如今,在下不得不冒犯二少爷。这是老爷的吩咐,谁若是违背了就此赶出段府。在下也是奉命行事。

大夫人院前地面一片血,明亮月色下闪着暗沉的光。三夫人跪在原地,痛哭不止,楚歌分身乏术,只能站在一边,陪着曲大夫人安抚她,心忧如焚。揽枝被鞭打得血肉模糊,浑身上下要没有一块好肉,她的心都随着碎成一瓣一瓣的。这时候她又想起水儿。同揽枝一样一日没有消息的水儿让她毛骨悚然。

楚歌慌忙去找大夫人问情况,曲大夫人才想起来似的,告诉她水儿没事,只是目前被关在一间厢房内,老爷本想等着审问完揽枝再把她放出来,这回应当是忘了。

听说水儿没事,楚歌才松了口气。段敬云便叫人将她放出来。曲大夫人说,二少爷还是不要自作主张,等老爷回来再做定论吧。段敬云却叹口气,说,母亲,打揽枝和关水儿本便没有道理。是父亲理解错了。我想,兰光与仵作说的五弟“中毒”一事应当是落水之前,她的意思是五弟那一日上吐下泻无精打采,故而晚上睡不着觉出去散步,谁料意外突生。但父亲却认为五弟因为中毒才落水,因此觉得揽枝和水儿是因为要确保五弟……确保五弟已经离世才去的桥边,后来又演了一出贼喊抓贼的把戏。可是父亲没证据,便想从揽枝嘴里打出证据来。这才有了这一出。本身便应当先审问那个卖甑糕的,可一时竟找不着人,才将怒气都堆到揽枝身上。

他顿了顿,又说道,三姨娘,你不要担心。五弟刚过世,父亲伤心过度,难免做些错事。敬云一定查清楚这背后原委,不叫三姨娘蒙冤。说着行了一礼。

三夫人却擦着眼睛,泪流个不停,哭哭啼啼地说,二少爷,我哪里是为了我自己。揽枝是我最后的小侍女了,离了她我还能有谁?我谁也没有了。

她挣了曲大夫人的搀扶,膝行两步上前,跪倒在段敬云脚边,道,二少爷,姨娘不为自己,姨娘只求您能还揽枝一个公道。她一定不会毒害五少爷的,她那样单纯善良,不会干坏事的。二少爷,求求您了!

说着三夫人就要磕头。连曲大夫人都拉她不得。段敬云连忙说,姨娘,使不得。你大可放心,敬云说到做到。

逡巡这么久,段敬云侧脸的伤口也着实骇人。见三夫人哭得不住,曲大夫人便只得叫人先送了段敬云回去,直言此处有她看着。楚歌跟不了揽枝走,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曲大夫人说,有宛情跟着,不会有事的。你先去看着燕燕,不要叫她醒了,小姑娘看不得这满地的血,心里要害怕的。

这时,大夫人面容急切,声音柔和,像个姐姐,也像个母亲。楚歌连忙应下,转身往下房走,眼见着房间里依旧漆黑平静,才松了口气。她悄悄地进了屋,没有灯,就只能看到榻上小小一团。走近一瞧,段知燕一张小脸露在被子外面,呼吸平稳,睡得正香。

见她睡着,楚歌也不欲多留,替小小姐掖了掖被子,便走了出去。在那无尽的恐慌里幸好分出一道名曰“庆幸”的小角落,安放了段知燕安静的面容。楚歌一面疾步赶回去,一面心里想着,幸好小小姐睡眠好,怎么喊都起不来。以前头疼,现在倒算得上是幸运。她才五岁,真见了这血腥场景,又不知得做多少噩梦,说不定长大后都忘不掉。

可却在她看不见的背后,门被打开又轻轻关上后,黑夜里睁开了一双稚嫩的眼睛,黑白相间,湿漉漉地闪烁着清澈的光。段知燕抱着被子,茫然地坐起,整个小人像是寒冬里骤然冒头的小竹笋,脆弱而又与彼方格格不入。

发生在这间小房间里的一切后来都不为人所知。楚歌没有回房,她帮着人清洗血迹,将庭院打理回原来的模样。这血好像从她身上流下来的一样,每洗去一处,骨头便针扎似的疼一下。又扶着大夫人回屋休息,替她点安眠香熬安神药,半个晚上滴溜溜转个不停。三夫人没有回房,她与大夫人在一处,哭了一个时辰都未停。楚歌知晓她是真的伤心。她也伤心,伤心的同时还悔恨,为什么没有早些留意甑糕的事情。她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却总是心不在焉。宛情离了府,水儿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她自己也惶惶不知去向,只觉夜色好似一只海碗,动一动手腕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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