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对你们将军有什么不满也是可说的,总归今日有本殿替你们做主。” 方才叫住她的那人像是得了什么鼓励,想都没多想便站了出来,那模样看上去的确像是初入军营的毛头小子,站在原处踟蹰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问道,“我能与殿下比试一场吗?” 叶相域应下营中比试之事,却不愿坐实被人逼迫之事,便找了个军中将士应当时常相互比试,以精进武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定下的规矩,只要是一方提出比试,另一方必得应下,只是比试之前需得上报上官,得上官应允后,才可在比武场上进行比试。 诚然,这些比试也都得遵循点到即止这样的规矩,未免他们打急了眼,比武场周围总也要有能把控场面的人在。 这条条框框他定得细致,只是除了找他比试的再没有旁人愿意站在比武场上,而整个京郊大营,也没有能把控叶相域场面的人在,这一条便极易叫人忽视了。 叶相域是不愿付泠鸢以身犯险的,营中近些日子不安稳,若是比试之中有什么不好,未免得不偿失,“比武场上无人把控局面,今日是比不了的。” “将军武艺超群,自是能做这个把控场面之人。将军曾说,人人都可对营中之人提出比试,殿下如今就在营中,也算是营中之人,怎得这条规矩就要因着殿下而不作数了吗?” 那小子像是铁了心要与付泠鸢比上一场,平日连上官的脸都不敢看,今日都敢直接驳叶相域的话了,“我不要什么赏赐,也不与殿下比旁的,只是在营中常听人说起殿下猎得白狐之事,实在佩服殿下的骑射,想要比上一比。” 话说到此处,付泠鸢若是再不开口,便像是怕了他一般,此前她做的那些事便也就白费了,“比试倒是无妨的,有叶将军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 “只是你说听闻我曾猎得白狐,才想与我比试一场,这可是因着你原也是猎户的缘故?” 她看着那小子手上厚茧长着的位置都在指腹,看着是惯常用弓箭的模样,才随口这样一问,却没想到当真给她猜对了。 “殿下实在英明,我从前在山中打猎,也见过许多次白狐,却没有一次是能猎中的,殿下日常住在宫中,少在山中走动,却能猎得白狐,我觉得奇怪,便想着与殿下比试一番。” 付泠鸢挥手示意让他住口的人不要多管闲事,只笑道,“你怕不是觉得奇怪,而是不信罢。” “上回围猎,也的确是多了些运气。”她也不掩饰自己上回运气极佳一事,左右围猎这样的事,运气也只要被放在一起考量的,“今日既能与你碰见,这也算是天意使然,你且说说,想要怎么比?” 想要如同围猎一般,在营中围出一块地来是不成的,林中地形复杂,未经仔细排查,营中的一干人等也不敢担着要命的干系,让储君去林中冒险。 叶相域如今算是与付泠鸢一边的人,要如何比试自然是不能让他听见,那小子带着一众人等在一旁窃窃私语,偏将他排除在外。 “殿下今日不该应下这比试。” 他方才与人比试,拳头上留下了一大片深红的印记,说了这样久的话,那颜色也没有一点儿褪去的意思,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深了起来。 “为了恢复旧制,本殿在前朝颇受掣肘,你在营中也受了不少折腾,此事总不能一直拖着,也到了该处置的时候。今日来,便是要与你商议此事,现下若是不能如他们的意,只怕是不能安心说话的。”她从忍冬手中接过宫里带出来的药粉,“不过是比试一场罢了,又能出什么大事,你与忍冬都在,这总比上回围猎要安稳不少。” “即便如此,殿下待会儿也要多加小心。”他收下付泠鸢的药粉,将那描着丹桂的瓷瓶小心放进自己的怀里,“殿下待会儿只管专心比试,旁的都有臣在。” 付泠鸢微微颔首,这比武场四周空旷,没有什么能让人钻空子的地方,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般爽快应下。 “殿下,我们想好要如何比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