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怕是说不清楚,最好的法子还是交给上面的人来得方便。 “可要奴婢遣人送归?” 付泠鸢将那帕子前后翻看了数回,上面的纹案断续,瞧着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只是这东西不是看着不像是不慎遗失的。 她略试探地将帕子递给一边的叶相域,“你来瞧瞧。” 叶相域不过只瞥了一眼,便将帕子翻来覆去地折了一折,拼叠成一块有些云纹的四方四正的方块模样,他兜着云纹的一面,使之向下,将帕子再一层层掀开,其中每一层上都有拼叠而成的,叫人看不明白的纹饰。 “子夜时分,皇城西门外相见。” 这是他们惯常用来传递消息的密语,至于为何折腾得这般麻烦,其实也是为了叫上课的夫子瞧不明白而已。 学堂上闲来无事弄出来的东西,现下又被用到这上边来,可见这的确是特意约他前去的。 付泠鸢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便知他是定要赴约的,好歹是手足兄弟,又是经年不见,其中有许多事必是要见面才能说得清楚。 只是如今他两人身份尴尬,倘若一时不察被人捏住把柄,恐怕朝堂之上又要横生变故,她默了许久才开口问上一句,“你想叫我一同前往?” “臣,尚且不知武安王打得什么主意,三哥如今受制于人,所做所为也未必全然出自真心,这若是个圈套,怕要给殿下添不少麻烦。” 他说的有理,思虑得也算周详,付泠鸢在心中盘算了一回又觉得有些不妥当,她倒是指着叶相域能从他那位三哥身上套出什么消息来,她一同前去,只怕什么都撬不出来的。 “什么要紧事,还值得本殿亲自前往。”她歪着脑袋瞥了一眼忍冬,“叫忍冬与你一道去罢,真是有旁人见着,瞧着她便也不会折腾了。” …… 子时,西门外。 有忍冬陪着一道,皇城内外的守卫见着都不多问一句,只悄无声息地替他们开了城门。 叶惟域孤身一人立于城墙边上,见着叶相域身侧还有人一道前来,倒是并不讶异。 “周边都已打点妥当了,两位先且安心说着话,忍冬去别处待着。” 她是付泠鸢遣来的,自不能离得太远,为让他们安心说话,自也不会靠的太近,好在城墙外的树木颇多,她自行寻了一颗海棠靠着,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也不算无趣。 “三哥哥……” 当初能在沙场之上苟活下来,只消略动动脑子,便可知晓为何会落入那番境地,如今他尚且能这般冷静地对待“仇敌”,已然算是叶家人的涵养惊人了。 叶相域低唤了一句,实在不知应当说些什么,两人默了半晌,他才又想起武安王此前说的,叶惟域不能开口说话这回事。 他从怀中掏出纸笔,送至叶惟域面前,嚅嗫着低声道,“你还活着。” “早该死了。”叶惟域打落他手中纸笔,用奇特的口音回了一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闭口不言,若不是今次兄弟相见,只怕都要忘了官话怎么说了,“与贺搂一战,我伤了咽喉,此后,便再未开口。” 他拉下衣领,在暗淡的星光之下,勉强能瞧见脖颈上有道一指宽的疤痕,伤痕数载不退,可见当初伤的极重。 武安王令数位医师日夜守在他的病榻之前,却一直不能从他口中探出什么消息,也一直不能叫他开口,久而久之,便叫人以为他已然口不能言了。 而至于身为敌国将领,一点儿消息都未曾透露,却为何还能在贺搂安生存活,这自然是问不得的。 叶惟域看向忍冬那处,今日宴请上他是见着这位女官一直跟在付泠鸢身后的,“你可知,叶家军当初为何全数覆灭?” “我知。” 沙场上的战况瞬息万变,即便一朝中计,遭了埋伏,骑在马上手中握剑的人,也只会觉得是自己不察,故而叶家军大半折损于沙场之事从未有人疑心过什么,即便是接连接到报丧信件的叶家众人也不曾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