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宫里,不,整个北楚都寻不到第二只,这是用一整颗夜明珠生掏出来的,而那样大的夜明珠世间难寻。 付屿淇这般豁得出去,连幼妹的姻缘都能拿来算计,这倒不能不让她佩服了。 陈书节绝不是世人心中的良人,也不是陈家最看中的孩子,说起来他不过是靖国公用来笼络旁人的一个棋子,一个若有不对,便可随意舍弃的棋子。 而以付羽汐的身份,即便不寻一个文武双全的天之骄子做夫婿,也绝无必要去选一个不受家族重视的棋子。 “真是豁的出去。”她低声慨叹付屿淇的心狠,又叹息付羽汐实在是太过信任自己的亲兄长,连面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都没弄清,就敢凭着一腔情意赴约。 这是秦岸栖送来的一份见面礼,也是一份隐晦的提醒与试探,提醒她陈家居心叵测,付屿淇夺嫡之心不死,顺便也是试探她有没有处置这事的能力。 她抬起手肘,却不经意碰到了身后的叶相域,“现下不是与靖国公府为敌的时候。” 失去一个嫡次子对陈家而言并不如何要紧,却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麻烦,付泠鸢在朝堂上尚且没有站稳脚跟,若是惹来靖国公府的肆无忌惮的报复,恐怕是招架不住的。 待陈书节与付羽汐走得再近一些,她才轻声道,“谁说我要与他们为敌了。” 这袖箭是经兵仗局改过的,寻常袖箭的射程只有三十步,她手上的这只却有一百步,只是射程越远,射中所受的伤害也就越轻。 付泠鸢特意等到距离合适才轻轻按下机关,经过改进的箭矢很是精确地飞向陈书节的胳膊。 他不是习武之人,反应自然也要慢上许多,等他听见箭矢划破寂静天空的声响,那箭已然是躲不掉了,陈书节的反应稍快一些,脑子转的也快,分明看见这是冲着谁来的,也不忘在此刻做戏推上付羽汐一把,还要大叫一声,“公主小心。” 像是生怕别人不知晓他们两人深夜私会一般。 他的确是带着目的接近付羽汐的,或许这目的付屿淇也一清二楚,甚至就是他们之间的一场什么交易。 叫嚷声不小,难免惊动了林中夜猎的让人,那一声公主小心也不免让人多想,能在此时出门的公主又似乎只有一人,不多一会儿,人影稀疏的西北林子就聚集了许多人。 付羽汐此时即便意识到什么,也来不及转身便走了,众目睽睽之下,陈书节又是一副为救她才受伤的模样。 “此处怎得聚集这样多的人。”付泠鸢趁着那处嘈杂,等了好一会儿才走近他们身边,见着付羽汐叠了帕子替陈书节按住伤处,不免皱眉做出不悦的模样来。 她自己射出去的箭自己心中有数,那样远的距离根本不足以让他受上多重的伤,哪里就虚弱到要让别人来帮忙按着的地步。 “二公主身边伺候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怎得深夜叫她一人误闯山林里,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得起?” 她示意忍冬将付羽汐先带走,有她在此处,总让旁人的目光聚集在儿女情长之上,这事暂且可以往一旁放一放,暂且还有旁的事要处置。好在月色甚是暗淡,忍冬在衣裳底下使了些手段才将不愿离开的付羽汐强行带走。 “陈二公子看着伤的不轻。”这点轻伤在夜猎之人的眼中那都是不大够看的,此话一出,不免有人嗤笑出声,付泠鸢很是满意他们的反应,又吩咐人燃起火把,“诸位既在,不妨帮着找找伤人的凶器。” 袖箭伤人后飞不大远,很快便有人找到沾了些许血迹的箭矢,叶相域接过箭矢,装模作样地在他那伤处比划了两下,“这的确是凶器。” “这看上去像是被改过的袖箭,应当是比寻常的那些射的更远。”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却又引起一阵私语,“这怕不是特意改了想要在围猎场上伤人的罢。” 付泠鸢等的便是有人提起此句,登时沉下脸色冷声道,“查,需得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