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够尽心,那便是不必再在身边侍候了,左右宫中什么都有可能会缺,却最不可能缺少人手,先前长春宫的人都已经被她换了个干净,现下正好可以将付羽汐身边余下的这些,顺理成章地换个干净。 “皇姐怎么能这样轻易地处置我身边的人?”她很是震惊地看向付泠鸢,她身边的这些可都是自小就跟着她的,若都打发了干净,岂不是让她再无亲近可信的人可用。 况且,这世上也没有做长姐的处置弟妹身边贴身随侍的规矩。 “为何不能。”付泠鸢轻瞥了她一眼,这便是从小被娇惯着长大的坏处,以为什么事情都得按着规矩。 旁人或许要忌惮着外人的悠悠之口,可她却是不在乎的,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什么规矩都不过是可以随心改动的一张废纸。 譬如刚刚,她处置了宁福殿的那些宫人,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她不守规矩。 “好了,人都处置完了,二妹妹现下可以说了。”她坐在主位之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被自己打得措手不及的付羽汐,“闹上这么一场,你究竟是想要什么?” “我,我想回长春宫。”她瑟缩着肩膀,全然没有了此前的折腾宫人们的任性妄为,低声说着自己的翻来覆去说过许多遍的话。 付泠鸢几乎没有扔河犹疑,便即刻回绝,“不可能。” “瑾妃心思不正,现下又正在被罚,自是不能再继续抚育皇嗣,此事是父皇点过头的,你若有什么不愿,自去大明宫哭闹,莫在宁福殿里折腾,白拖累了这里的宫人们。” “我母妃是为人陷害。”她站直了身子瞪向付泠鸢,声音尖利地吵嚷着分辩,“父皇被人蒙蔽,才会不管母妃。” 小孩子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最喜欢这般歇斯底里地叫嚷,好似只要声音大些,就能改变什么。 付泠鸢一手撑着脑袋,略盖住一边的耳朵,皱着眉头欣赏宫里难得一见的混乱场面,待付羽汐略冷静了些,她才又轻轻开口,“你五皇兄前两日晕倒在文华殿附近的甬道上,晕死在一众文官的面前,礼部尚书亲自去回了此事,可父皇至今也没遣人去问上一句。” “你猜猜,若你今日在宁福殿里折腾的这一场被父皇知晓,他是会觉得你一片孝心,还是会觉得瑾妃刻意教导皇嗣胁迫天子?” 付羽汐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责问却是来得很快,“长公主为何这般步步紧逼,母妃虽掌管内宫多年,可却不曾有一日苛待你……” “是啊,为什么?”她轻笑一声,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皱,“这话你该去问你的五皇兄及母妃才是。你的年岁小,或许忘了不少事,可那一桩桩一件件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忍冬。”她站起身来,自然垂坠下的禁步发出玉器相击的悦耳声响,“将膳房备着的吃食都送上来,看着二公主用。” 送上来的都是好克化的清淡膳食,样式多分量却少,正是适合饿了许久的人来用,“二妹妹先且用着罢,你这处少用一口,长春宫便少上一顿,左右你们母女连心,你也是个孝顺的,要饿那便一齐饿着。” 瑾妃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付羽汐大约并不清楚,不过同住一宫时,主殿里日日传来的撕心裂肺般的哭嚎,仅凭那一点声音,就足够让她胡思乱想,心下骇然了。 与她一墙之隔的主殿究竟是个什么光景她并不明了,但她却很是明白,自己那位母妃大人是经不住一丁半点的折腾了。 她一勺勺往自己的口中送着精致的膳食,被胡乱塞进嘴里的吃食又被囫囵吞下,即便如此付泠鸢也不能满意。她指了指散乱的头发,“自古以来,没有一位皇嗣会如你这般,状若疯癫。” 付羽汐一把拆了头发,在付泠鸢的注视之下,重梳了发髻,“皇姐现下可满意了?” “满意?”付泠鸢听见笑话一般嗤笑一声,“我会叫你们母子三人知晓,什么才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