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与织田作之助从未有过相遇,那两人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还是会和原来一样,分别走向不可遏制的悲运? 不幸中的万幸,也是基于全然的不幸之上。 往好处想,在走投无路的终焉,有第二个选项,总比只有死路一条来得好太多,也没有什么好介怀的地方。 那么,临别之际,该诉说什么样的话语,才能填补完对应的遗憾,回赠上天施舍的这场最后的告别。 二度察觉女儿的不对劲,织田作之助拉着她的手紧了紧。他梭巡着周边的建筑设施,询问世初淳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很糟糕。” 阻丧是漂洋过海的飘絮,极力躲避也会被追赶上。 “我性子怯懦又啰嗦,无知还胆小,自卑而倨傲。遇到困难就想要逃跑,疏于上进却整日焦躁,勤奋不足加偷闲懒惰。我有好多好多的毛病,寻求着他人的肯定却三缄其口,常常感到困惑而不得要领。” 便是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自我剖析的同时也像是在不停地抱怨。 在大家的眼里,自怨自艾好像怎么都不像样,所以每逢午夜来临,就会体悟到无止尽的后悔与懊丧。 “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 织田作之助一手牵着女儿的手,一手举枪,射穿扣得严实的锁扣,“在我的眼里,世初就很好。你不相信自己的话,可以选择相信我。我会每天都会说给你听的。” “世初可以尽情地依赖我,我也非常地需要你。” 男人不惜拿自己举例子,“你看,我也有地方不好。明知世初害怕恐怖片,还要拉着你一起看。” “我就说父亲为什么非得拉着我看,所以织田是故意的咯。” 被人认同的感受,有如茫茫沙漠的穿行者有幸觅得甘霖,浇洒的一刻干涸的喉咙得到了润泽的生机。世初淳右手遮着眼,挡住下滑的湿意。 话开头提高了声调,后面降了下来,嘟囔了一句。 “坏心眼。” “我还以为世初愿意同我待在一处呢。是我的错觉吗?” 见女儿低着头,投降到完全没办法否认,也全然放弃了否认,不想去说违心的话的样子,织田作之助忍俊不禁。 他牢牢地握着女儿的左手,将孩子的十指收入掌心。 “想要和你待在一起,度过平平淡淡、琐碎乏味的日子,这样的想法,难道也是不被允许的吗?” 滑落的涕泪越来越多,世初淳压根不敢抬头。 她怕织田作之助发现自己的异样,在敌人的场所长时间地逗留。尽管织田作之助武艺超群,她也不能让他为了自己,甘冒风险。 牵扯与试探简简单单,迈出步伐勇敢一次竟比登天还难。 眼见快要走到出口,世初淳只得压住内心声势浩大的浪潮,费劲咽下了张开嘴就要脱口而出的呼喊,到头来榨出一句,“父亲,你真好。” 悄无声息地支持着她,她有再多的缺欠也包容。 行到出口处,光影分割两个界面,犹如生死的大墙阻隔在他们之间。 织田作之助抬腿跨了出去,世初淳松开了手。 二人手心分离的一刻,织田作之助就回了头。 见女儿没有动,男人果断停下来等她,世初淳却没有迈出来的意思。 “真好,织田。”口述着庆幸的少女,垂眉掩去眼底的哀色,“你不必有累赘拖后腿的我,我却很高兴遇到了满怀爱意的你。” “世初才不是我的累赘,也从未让我觉得负累。”织田作之助拧起眉头,迈步朝前。 他要拉自己的女儿,方惊觉自己的手碰到了一层透明的隔膜。 异能力者开启的异空间从内部出来容易,从外部走进去难,中间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见势不妙,织田作之助心底一沉。 他面色没变,怕吓着了孩子,而声音显而易见地冷了下去。他伸着手,“世初快出来,我们回家,里面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世初淳不为所动,反后退了一步。 一向乖巧的女儿一朝叛逆,叫织田作之助全无防备。 见孩子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待在与自己所处的港口黑手党敌对组织的区域,织田作之助的手放在屏障前,耐着性子追询,“世初,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是吗?” 或许是偷来的关爱,就注定了结尾丧失资格。 没能为织田作之助做到什么的她,当下只能以其他的方式补足。 世初淳摇头,“父亲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