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将手上所有的事情安排完,才赶到研究所看望诺里,他的神情憔悴,和诺里一样,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看见他下颌挂着青色胡茬,眼底两坨乌青色的黑眼圈,诺里真心觉得自从自己回到姜氏,他的幸福日子似乎就结束了。 “不要。”她将双只手交叉,摆出一个巨大的叉,“我不想看到你们一个个排着队来教训我,我们就跳过亲切友好的交谈这个环节吧。” “你理解错了,根本没有亲切友好的交谈这个环节,我就是来教训你的。”姜尚抱着两臂,站在床边盯着她,“你先自己坦白交代,然后我来发问。” 诺里发出一声悠长又缓慢的叹息,“这只是一点小伤,没几天就好了。而且现在一切的问题也都解决了,独立军消失了,白蒐也不再追究图纸外泄的事情,不是很好吗?” “不好,我看一点也不好。如果我把你惹的祸全部记录下来,交给任何一个家族的家主看,都会引发心肌梗塞。” “那我不是都搞定了吗?” “是吗?你都搞定了?”姜尚在室内环视了一圈,千佐多零马上举手,表示想要发言: “不,她没有搞定。她偷偷跟我要了一些皇室秘制药剂,现在疑似药物上瘾。” “嗷——”诺里头痛地捂住脑袋,隔着手掌,她也能感受到姜尚严峻冷冽的眼光了。 他指着旁边坐成一排的婓尔卓和千佐多零,“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姜氏家族在第二姓氏当中一直是一股清流,我们从来不搞那些歪风邪气,和纵情声色、沉湎私欲的橘氏就是两个极端。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任家主都非常清心寡欲,到了你这里直接搞三人行了吗?” 诺里愕然到了无法言语的程度,她的十根指头屈伸在身体上方,抓着两团空气,就好像气得要中风了似的,“我……原谅我年纪还小,实在是听不懂您说的意思。” “得了吧,你显然是听得懂三人行是什么意思。”姜尚嘲讽了一句。 婓尔卓又举起手来,“我要举报,姜诺里家主不单跟我们两个人交好,还和皇室的皇子环.昀交往过密,曾经用约会交换对方手上的燃料配方。” 诺里觉得自己的头疼更加剧烈了,也感受到了姜尚更加灼热的眼光。 “环.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很好,我真的是大开眼界。” “这是一个误会。”诺里想要解释两句,但是姜尚现在不想听她解释的言语。 “你被禁足了。” “什么?”这两个字对诺里可太陌生了,对几乎没有过家庭教育的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听。 “禁足,不准你出门,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下。还有,你那个管家机器人,没收!” “什么?” “并且没收你所有的电子产品,包括视讯器。”姜尚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冰冷过,他逼近到跟前,声音压得低沉,用类似低吼的声音说,“我会没收你所有能作死的道具,你给我闭上嘴乖乖地呆着,直到反省明白了为止!” 诺里微微瞪大了眼,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一幕发生了改变。她好像看到了多日未见的东莱先生,她还感觉到自己缩水了,变回了那个没有桌面高的小萝莉,而她最大的童年阴影不是床底下的怪物,也不是没有朋友孤孤单单一个人玩,而是东莱的庞大形象。 “对不起我错了,东莱先生……”诺里没头没脑地嘟囔着,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内心深处的恐惧溢于言表,从金色眸子内流淌出来。这种深重的惊悚之感,形成了一股刺痛,刺激到了旁边坐着的千佐多零,他就像被一根粗大的针头戳中,蹦起老高,跳到诺里的床前面,挡住了姜尚。 “你要干什么!”他一把将姜尚推开了,“用不着这么严格吧?你把她吓坏了!” 姜尚感到一股冰凉彻骨的无形液体浇透了自己,他瞬间清醒了,占据身体的怒意也霎时间消散。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光景,他甚至开始发蒙,一时无法理解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斐尔卓也站起来,他把姜尚拉扯到门口,“或许现在各自冷静一下更好,我会看住她的。” 姜尚僵硬地走出门去,呆呆地站到了等在门外的黑卿身边。他还非常好奇,探头探脑地张望门里面的情景,“发生了什么先生?” “对啊,发生了什么?”姜尚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但他眼光里的迷茫非常浓重。 诺里的情绪低落到了谷底。她躺在房间里仔细地思考着,充满自己的羞耻与难过到底是从何而来。最终的结论是,这些大概率源自对自己无能的失望。就算她能够把整个军部耍得团团转,能破解全部十勋团的机甲,但是最终,她依旧是那个被东莱抓起来按在镭射光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