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组的检讨会一直开到晚上十点,诺里旅途疲惫,难免要打瞌睡,幸好过去十年的苦学生活的锻炼,才能一直都装作精神振奋的模样。 多锐作为队长不单认真负责,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他将一份小组全体成员的评分表格投射到天花板上,逐一讲评起来。诺里汗毛直竖地猜想:恐怕A 组成员也不会有这样一张评分表了。表格上名列第一的自然是队长多锐本人,他在每次的虚拟作战演习上都是主攻手。一向与他打配合的是第二名的克里斯,与多锐一点也不相同,克里斯生性散漫乐观,淡金色长发松松地系着,没骨头似的依靠栏杆站着。最另类的是最后一名:叫白萌.Q.茵茵的小姑娘。这个姓氏一看就是贵族或大氏族,即便是坐落世界首府的国家学院里,能够拥有第二姓氏的也没几个。但白萌似乎生来就内向懦弱,将脸埋在宽大战斗服里,隐身在最后一排,始终满脸愧疚羞惭。她面貌姣好,一头苍白的长发十分夺目,连眼瞳也是浅灰色,基因改造的痕迹相当重。 收拾好行李已经是凌晨了,因为空闲的房间满是灰尘,也堆满陈货家具,所以暂时与白萌睡在一间房里。少女怯生生的,对待诺里小心翼翼,又透露着几分兴奋。 “你是哪个院校毕业的?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从空间站附属的技术学校来的。不过军校毕业生更受尊崇。” 诺里躺在单人小床上,望着黑暗那一头不停说话的白萌,“不,我是乡村小学会毕业的。” 白萌愣了许久,好像是在思索什么是小学会,尴尬地沉默了稍顷,干巴巴地说:“睡觉吧,明天早课就是飞行课,会有一次季度小考,天哪,我已经开始慌了。” 诺里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头顶处有一块脏渍,像是被酸性腐蚀过的海岸线,看了有半刻钟,就朦朦胧胧不知所谓去了。可能只睡了四个小时,清晨五点过一刻,楼下响起了巨大的鸣笛,惊得诺里跳起来蹦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心脏猛烈炸动。白萌倒是蛮习惯了,揉搓着眼睛登上鞋子,径自穿衣服。 多锐提着个大音响,在楼下摆着张黑脸,逐一检视所有成员。只有白萌一人穿着制服,克里斯套着件薄衬衫,前胸扣子没系,裸着麦色的胸膛。多锐已经穿上了飞行服,将风镜别在脑袋顶上。玖鸠则套着薄毛衣,手里端着冒热气的咖啡。几人傻乎乎列立成排,多锐开始训话:“相信你们早已经准备好了,我也无需赘言,不过,”他在此处加重语音,冷冽神色也更加深沉,“只有一个要求,排名不能是最后一位,不管个人还是小组。明白了吗?” 诺里还迷梦未醒,就被山呼海啸的“是”给惊到了,众人立马群情激奋,就连白萌也隐隐在颤抖。 从乌漆嘛黑的车库里提出了小组的装甲车,克里斯直接进了驾驶位,他对着镜子将衬衣扣子一颗颗系上,又用橡皮圈扎好金色中长发,淡蓝色眼睛通过反光镜望着后头的多锐,一踩踏板,装甲车飞驰如箭,被蓝光喷火器推射出去。 “哇!”诺里小声对白萌嘀咕,“我第一次坐这种军用战车,听说‘猎鹰’是现在最尖端的运输型战车。” 白萌小声答;“没错,但这不是猎鹰,是去年淘汰的老式装甲车。”这话听来十分尴尬,不过一边的玖鸠却大方地道:“我改装了报废的部分,动力引擎也是我改的。外形……外形照着猎鹰抄袭了一部分,这没办法,我对造型设计可不在行。” “哦,你太棒了!”诺里由衷赞叹,“动力和车体负重特别平衡,一点也感不到震颤。其实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做外形设计的。” 多锐干咳了一声,“现在说说一会儿的排布,跟以往一样,我与克里斯互为配合,作主攻手和火力支援。玖鸠待在二线,负责维修和后援。白萌、诺里,你们在控制室不要出来。” 诺里还愣愣不知答话,白萌就赶忙附和了。诺里看她一眼,仿佛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就不再发话,坐回位置上。 季度考试好似是挺重大的事情,并不在课堂上集合,而是直接到了飞行训练场。这是半开放的开阔场地,连接着上城区南方一片荒野山丘地形。一排基础型机甲在远方整齐排列着,眼前则分排罗列着小型的飞行器。这种像椭圆胶囊形状的飞行器也是军用的基础型,一般只做载人和短途飞行用,目前已经诞生了更加具有攻击性和战略价值的蝙蝠号碟形机。 指挥室即出发点,是在主体建筑物里的小隔间,这像是废弃战壕,可能是古战场遗留。Z小组的隔间堆满电子碟片,都是些分析报告和历年战事记录,还有飞船的分解图。白萌找到自己的位置窝进去,又在旁边扒出一个空位给诺里,两人静静看着多锐和克里斯扎紧飞行服,戴好风镜,调整了对讲机,整个人锐意凌厉,步履带风上了飞行器。 在前方十公里处插着一面小红旗,是用耐高温纤维制作,能在机甲的火焰喷射下坚持十分钟不熔化,与驾驶员制服是同一种材料。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