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都不要碰水。”医生叮嘱道。
燕泽阳就像没听见似的,拉下卷起的袖子站起身来:“回去吧。”表情淡的好像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
从医院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秦纷繁盯着他放下袖口的手臂,一言不发,下颚紧绷。
“看什么?”燕泽阳抬眸瞥了她一眼,“感谢的话不用说了。”
秦纷繁噎了一下,移开了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动静,秦纷繁的视线重又转移回燕泽阳身上,发现他已经仰头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睡梦中,他也是眉头紧皱。
难不成是伤口还疼吗?
秦纷繁没忍住凑过去,想要掀开他的袖子看看有没有再淌血。
手指刚碰到他的衣袖,手机就响了起来!
在燕泽阳睁开眼的瞬间,秦纷繁急忙坐直身子,扭过头摆出一副我在看风景的模样。
燕泽阳感觉到椅子的震动,扫了她一眼,才接起电话。
听着对方的话,燕泽阳的神态严肃起来:“好,我知道了。”
“怎么了?”秦纷繁好奇问道。
燕泽阳手指敲了敲椅子:“去警察局。”
“警察局?”秦纷繁怔愣了几秒,然后反应过来,眼露欣喜,“抓到了?”
“他打了钱给那些人,保镖在银行将他抓了。
”燕泽阳言简意赅的阐述了过程,“我们去看看。”
秦纷繁点点头,却有点心不在焉,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到了警察局,保镖一直守在门口,附近巡逻的警察是敢怒不敢言,看见燕泽阳过来,简直是像看见了救星。
“燕总,您可算是来了,这些人站在这里像个门神似的,实在是有点妨碍公务……”
秦纷繁抿嘴偷笑。
燕泽阳一抬手,那些保镖立刻退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人抓到了,带我去看看吧。”
警察叹了口气,算是看出来,今天这案子要是不给结了,只怕这些人是走不了了。
燕泽阳和秦纷繁跟着警察进了审讯室,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坐在里面,一脸麻木的男人。
在看清他的容貌后,秦纷繁的心骤然沉到谷底。
真的是他。
“你认识他?”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燕泽阳看她的表情,基本上就能肯定了。
秦纷繁面色沉重的点头:“他是阿成,郑淑雅的男朋友。”她转头问负责审讯的警察,“他说出什么了吗?”
警察将话筒关闭:“不肯招,非说要见到一位秦纷繁小姐才行。”
“见我?”疑惑过后,秦纷繁了然于心,“我知道了,能我进去和他聊聊吗?”
“不行
。”
说话的是燕泽阳,他皱了皱眉:“他想要杀你,这样进去,很危险。”
“没事的,这里那么多警察在外面看着,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赶紧来救我不就好了。”秦纷繁冲他笑了笑,“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吧,我可不想整天都提心吊胆的。”
她示意警察开门,然后走进了审讯室。
阿成靠坐在椅子上,头低垂着,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然后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你就是秦纷繁?”
“是我。”秦纷繁在他对面坐下,“你不是说我来了,就愿意招供吗,现在说吧,为什么要找人杀我?”
阿成低低笑出声,指关节却在寸寸缩紧:“为什么杀你,你心里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我不明白。”秦纷繁回答的很平静,“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因为雅雅!”阿成狠狠一推桌子,蓦的站起身来,却因为手铐的关系,只能双手撑着桌子,死死的盯着她,“都是你,她才会去坐牢!要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瞒着我离开,又怎么会孤独一个人死在牢里!”
像是被一拳打中,秦纷繁心口猛地一疼:“你说……郑淑雅死了?”
“死了,前几天在牢里死的。”阿成的恨意里带着哽咽,“我去带回了她的
尸首。你知道她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浑身都是疮口,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他的描述,令秦纷繁胃里一阵翻腾,一侧头“哇”的吐了出来!
门被重重推开,燕泽阳走进来,递给她一杯茶水,然后看向阿成:“这件事与她无关,犯错的人,本来就是郑淑雅,她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她也是个受害者!”阿成双目赤红,好像要挤出血来,“她都患了病,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她,非要逼着她去自首?”
“我……”秦纷繁张了张口,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
当初让郑淑雅自首的人确实是她,尽管她知道犯错必须接受惩罚,她所做的一切也没有错,但听到郑淑雅死时的愧疚感,还是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她。
秦纷繁在座位上不断的颤抖,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手心中的温度透过布料源源不断的传入她的身体。
她泪眼朦胧的抬头,对上燕泽阳的眼睛。
带着关切,和坚定。
她的心很神奇的平静下来。
抹去眼角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