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似乎说过,你过去曾是一名冒险者,去过很多的地方,想来应该有很丰富的战斗经验,不过现在看来,有点名不副实。”
“莫非是因为阁下觉得手中的武器不合适,我想你应该也是用剑的,我这刚好有多的剑,你把那根难用的长杖放下,我借你一把剑,如何?”
估清楚男爵确切实力的西里尔变得更加轻松,但他的语调中却没有丝毫打趣的意思。
相反,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无尽的冰冷。
西里尔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转变,此时的他似乎又陷入了那种奇妙的状态,他能够以更加客观的视角去看待场上的一切,更加冷静,却也更加的狂热。
而亚伯拉根本没有意识到面前的少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低下头,看着蠕动的灰色物质将自己肚子上破损的洞都填上,幻化成一层新的肌肤,除了能够看到其中不断的蠕动之外,似乎与原先的皮肤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的那个同伴,会死。”亚伯拉忽然开口,他似乎嗓子里都爬满了那种物质,说话时声音沙沙的,难听而刺耳。
但半精灵少年摇了摇头:“我不止一个同伴。”
他说着,忽然打了一个响指,一股风便从窗户涌入,带来了一阵短暂而混乱的战斗的声音——
在此时的庭院中,那些班迪思正如疯魔一般向着那名挺着长枪前进的男人扑去,那柄长枪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有向前冲锋,靠着锋芒将一个个班迪思撕成粉碎,但他的身上,也同时留下了一道道的伤口。
“你会喊人,我也会摇人。”西里尔轻声说道。
亚伯拉不再说话,他扬起手中的长杖,身边的灰色的气息不断凝聚着。他的面部开始扭曲,一根根的血管都开始鼓起,整张脸狰狞地像是爬满了虫,而他脖颈处的血管,更是无比的肿胀。
西里尔静静地看着他的变化,他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祭祀将其所信仰的神明的力量强行降临于自己身上,这是未来的灰神祭祀三阶段残血斩杀时才会使用的技能,统称为狂暴。
而灰神祭祀狂暴的特殊之处在于,他狂暴之后,将会自虚空之中取出一柄镰刀,这柄镰刀能够无视护盾,无视防御并且无视仇恨地进行攻击,是团队最容易翻车的一环。
但此时的亚伯拉手中,没有镰刀,只有那根长杖。
他看着亚伯拉的异变逐渐停止,此时的“男爵”膨胀的几乎有半精灵少年一倍高,让人怀疑下一秒他就会爆体而亡。
而亚伯拉的神智似乎都有些不清楚了,他那张肿胀的鼓起的双唇蠕动着,声音似是从深渊中响起:
“你的同伴们会死,你也会死,我会把你们都杀了。”
“但你同样活不下来,神明的力量不是你那孱弱的身躯可以接受的。”西里尔冷静地道,可得到的却是一声突然炸响的嚎叫:“不,我会吃了她,只要吃了她,我,安布罗斯,就是真正的灰神,没有人能杀死我,我将获得永生!”
他嘶吼着的同时,面前的少年却抓住了他抬起头看不见下方的这一瞬间,身形犹如一只风中的蝴蝶,翩翩地贴近了他的腹部——此时的西里尔刚好和男爵的腹部一样高,他没有丝毫迟疑,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刺入那没有丝毫护具保护的肚腩,顷刻间污浊的血喷射而出,耳边尽是“咕叽咕叽”的内脏破裂声。
可男爵却没有发出任何惨叫,西里尔皱着眉大喝一声,长剑费劲地在他的肚子上横拉一道,余光向上瞟去,却看到那根粗长的脖子以不符合人类动作的方式向下弯曲,那张肿胀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快要暴出来的双目死死盯着他,紧接着发出了一道诡异的声音:
“我抓住你了——”
西里尔还没反应过来,长剑所刺入的肚子里忽然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的整只手臂都扯进了那鲜血淋漓的肚皮中。无数细小的触须在一刹那抓住了他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蠕动着,而后纷纷刺入皮肤中,让他连撒剑撤走的机会都没有。
紧接着,男爵的整个胸口忽然打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容器一般,将西里尔整个人都拉了进去——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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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蝉喧嚣地喊着吱呀,一刻也不停。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点点的碎影洒落在林间。
在德里克行省那群山之中,一个中年人正骂骂咧咧个不停。
“我是平民,但我也是一名药剂师!我的出身和你们有个屁的关系,那个该死的老头,我要把他的胡子扯下来全部塞进腐蚀药水里!”
“丹亚?还问我是否信仰源初?丹亚要是真的公平,还会让我穷成那个鬼样?该死的,老子读的神学比你们这群僧侣多不知道多少倍,那个位置应该让给我——”
他骂的语无伦次,骂的不成章法,但西里尔算是听懂了,这是一位落选的失意者——他是从索尔科南的方向而来,显然是没有考上王都的医馆或是教堂。
只是,我又在哪里?
西里尔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一个怎样的视角,他离这一切似乎都很近,又似乎都很远——他听到远方有马蹄声,有弓箭声,纵览全局,他看到正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