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病房里一波又一波涌进人群,虽然楼层里的其他病人有所不满,但是听护士说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住院被媒体采访和相关部门慰问,也暂时平熄怒气,有些病人还自己举着输液瓶到病房门口一探究竟。 虽然年轻人的身体底子不错,但秦朗仍然被汹涌而至却几乎没有间断的人群搞得晕头转向,接受完省电视台的采访,接下来又是平川日报的记者,街道的慰问完刚走,平川省和宁都市两级见义勇为基金会的负责人紧跟着就进来了,还不算其他媒体,一些热心市民也先后送来慰问的鲜花,接踵而至的人群再加上频繁的闪光灯,饶是铁打的身体也会被累垮。 方大为和几个同事在病房里没有说话的余地,甚至在狭小的病房都无处容身,便叮嘱了秦朗几句,留下苏云齐照看以后,就去车站接秦朗的父母。 苏云齐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相当于成为了秦朗的贴身看护,刚开始还兴奋于这么多媒体和单位前来,到最后越来越多的时候,苏云齐干脆跑去和护士站商量,给秦朗换了个单间病房,一是不对同病房的人造成干扰,二是后续的接待还是要有序化,要不然本来伤情并不严重但是需要休养的秦朗被严重干扰以后对身体的恢复还是会有影响。 好不容易找到间隙空闲下来的两人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秦朗自从早上苏醒后恢复了神智,就基本在和警察、同事、媒体、慰问单位打着交道,虽然一直是礼貌有加,但时间长了一个正常人可能都会有些吃力,更何况还是一个需要静卧休养的病人。 苏云齐比秦朗要大几岁,走的是典型的性感御姐路线,大家都知道她是单亲辣妈,但是公司里那些荷尔蒙正旺的年轻男孩,眼神却经常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秦朗也毫不例外。 他们在公司的办公工位是紧挨着的,只不过秦朗坐在外面的公区位置恰好靠近苏云齐的半开放式办公间,而这个位置又是苏云齐每天进出必须来来回回好几次必须经过的地方,所以不仅是秦朗,只要是苏云齐摇晃着修长的双腿从办公室公区走过,她身上的香水味就会吸引众多年轻人齐齐回头。 “你昨天晚上怎么会那么晚才从工地离开?”苏云齐没有像其他人一来就对秦朗的英勇事迹感兴趣,而是对他的行程先是感到奇怪。 本来早上警察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朗已经回答过,但当时因为警察讯问笔录不能有其他人在场,同事们恰好都在病房外面。 现在面对苏云齐的这个问题,没有了面对警察的些许紧张感,秦朗渐渐才回想起导致自己晚走的原因,但是反应也很快,也是按着和警察一样的回答告诉苏云齐,自己是因为业主装修出了问题,在现场处理所以耽搁了下班时间,贴砖的罗师傅恰好可以给自己作证。 “我又不是警察,你给我解释那么多干嘛,哦,难怪你那么晚走,要是早些走就好了,至少不会受伤躺在这里了。”苏云齐一边说一边用同情又温柔的眼神看向他。 “怎么,大家都是说不完的赞美之辞,怎么只有齐姐好像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做呢?”秦朗好奇地问道。 苏云齐撇了撇嘴,反而凸显出嘴上的颜色更加红艳逼人。“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毕竟我是当妈的人了。”说完眼神一挑,偏过头将长发耷拉下来用手慢慢打理起来。 秦朗这时才注意到,平时要么是一副性感女王风或是都市冷漠风格的苏云齐,今天竟然破天荒地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小领衬衣,难怪显得口红颜色红艳凌厉。一副职场女性的打扮加上年龄显小的脸庞却让人感受不到职场的稚嫩,典型的就是一副轻熟女的打扮。 “英雄只是极少数,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就好。哪有那么多英雄?这要是我的儿子敢这么去干,我非打断他的腿。”苏云齐一番本是温情脉脉的话最后这一句说出来,倒显得轻佻随意。 秦朗知道苏云齐是那种随性泼辣,敢说敢做的女人,平常偷偷看她,经常羡慕她职场上的干练,也羡慕她敢想敢做的个性。 秦朗还未来得及搭话,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两人以为又是媒体或是哪家单位,谁知进来的竟是秦朗的父母和妹妹秦雨,后面跟着方大为等人。 秦朗父母两人已过天命之年,父亲的头上有了些花白的头发,母亲的发色虽然依旧墨色如昨,但眼角的皱纹也出卖了年龄。正在读高中的妹妹一副稚气未脱的少女模样,背上还背着书包,看来一家人都是在匆忙间汇拢再赶过来的。 母亲一把抓住秦朗垂在病床前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眼里的泪珠却一颗颗地往下掉,紧接着一边捧起秦朗的脑袋查看伤口,一边又将秦朗翻来覆去查看其他是否还有受伤的地方。 方大为等人看着秦朗被母亲扳弄的样子有点想笑,却又被这份无声的母爱深沉所盖过,病房里继续延续着刚刚的无声。父亲比母亲看上去更加沉稳,平静地看着妻子将儿子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