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和从座位上起身,生疏又不失礼地福了一福。 “容世子安好。” 容楚也端端正正回了一礼。 “穆姑娘安好。大佛寺那日实属在下唐突,给姑娘赔个不是,请姑娘原谅。” 公输和偏了身子没受他的礼,很是大度。 “容世子言重了,那日我也多有得罪,不如就此揭过,不要再提了。” 她那么爱记仇的人,都觉得这事儿不是大事。 他是多事怼了她,可她也没惯着,怼了回去。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说不上谁对谁错。 如今既然要坐在一条画舫上游芙杨河,不如放下恩怨好好赏景。 最关键的是,他是穆泽好友,也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侄子。 公输和深知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想给辅国公府树立多余的敌人。 容楚做好了准备,要应付一番小姑娘的不满泄愤。 难听的话得听。 为了查案,难受也得受。 谁让他在大佛寺不过脑子说了那些话。 没想到,小姑娘却不似传说中跋扈任性,大度得像没发生过什么。 脸上的神情也不似作伪。 像真的不在意。 一点也不霸王啊。 奇怪。 两人坐稳,画舫再次开动。 穆泽换了衣服回来,容楚有意试探,接着方才的话头问他: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不是好人?” “没有啊,你听岔了吧。” 事关妹妹闺誉,穆泽再傻也不敢说采花贼的事。 他装傻糊弄,给公输和打个眼色,示意她转个话题,聊聊风景。 可是,公输和显然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什么是采花贼。 “容世子,我们方才在说采花贼不是好人。” 穆泽:…… 好在没喝茶,不然又浪费一身衣服。 容楚:…… 我听错了吧。国公府小姑娘怎么会说采花贼。 一定是我听错了。 完全不知自己一番话引来两人尴尬的小姑娘再接再厉。 “容世子,你知道什么是采花贼吗?” “采……采花贼?” 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对采花贼感兴趣。这丫头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穆姑娘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这个?” 总不会是遇到过吧。 堂堂天子脚下,他的暗卫掌管之中,京城安全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不可能出现采花贼他却不知道。 公输和没有蠢到直说,拐个弯解释道: “其实是我朋友。她夜里在家中遇到贼子,她家人就说那是采花贼。我不太懂,贼怎么还有名字,采花又是个什么分类。” 容楚:…… 这,说得怕不是昨夜一探辅国公府的那位贼人吧。 突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咳咳。你小哥哥说得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对了,你们方才在听什么曲子,不如继续?” 穆泽也赶紧顺坡下驴: “快,给容世子弹一个你们拿手的。” “是。” 在两位心虚男子的齐心合力下,采花贼一事被快速掩盖。 仿似泥牛入海,不见一丝波澜。 公输和眨巴着漂亮的狐狸眼,心里更像小猫挠似的想知道。 “琴师姑娘,你知道什么是采花贼吧?” 琴声戛然一断。 “妹妹你看人家弹得好好的,打断了多不好。来你吃一口点心,有你爱吃的酥酪和红豆糕,快吃一口。” 被塞了一嘴点心堵住嘴的公输和:…… 哼,不说就不说,等我回去问祖父。 难得游河,又是第一次“看”画舫,她干脆不再去想昨夜的事情,专心听曲。 画舫上寻欢作乐的游戏不少,可是穆泽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不能文二不能武,琴棋书画都差得让人没眼看。 拿不准玩什么不出错,只能单纯地喝茶吃点心听曲儿。 吃吃喝喝,从不出错。 容楚昨夜一探不成,今天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