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树叶,沙沙声如同铃响。 林朔坐在一棵渠边矮木上,看着坑底叶陈血染发丝,一动不动,心里默默数着时辰,喃喃自语:“你若再不来,他可就要死了呢。” 他望向天边渐起的白光,正欲从树上跳下,就听见了不远处的马蹄声。 “吁——” 林朔坐回了树上。 文律正驾着马,额间渗出点点白汗,又被风打散。忽然就看见了前方的绊马索,文律心一惊,赶快勒住马。幸好及时,马蹄正好停在那索的前面。 他心中暗道惊险,往四周一看,就见一大坑。 文律掉转马头,行至坑前,见这坑极大,有五丈多深。往底下看,起初只见坑底一片碎石,而后才看见了躺在下面的叶陈。 !! 文律没料道竟会以这种方式在见到他,猛的吸下一口气,翻身下马,顺着一个缓坡往下跑。 “叶陈!叶陈!” 文律几乎是吼着喊他的,快跑下去,只看见叶陈面无血色,沉沉的只剩最一口气。 血液从头部流到了他的额头,有的还渗在土里,满目狼籍。 文律一时也顾不上其它,只晓得背起叶陈跑。 林朔很好的隐在树冠中,看着文律背他.上来,然后驾马走了。 他脑中还一遍遍沉吟着文律的名字,然后起身越下枝干,远远望着文律远去的背影,勾起了唇角。 “可真是有缘啊,竟然是你。” 客栈之中。 香炉上依旧萦绕着袅袅轻烟,仿佛岁月静好。 唯他不醒人事。 文律心乱如麻,勉强稳着手,在他皮肤刺入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紧接,第二针.... 空了两个针灸袋,文律才终于坐下。兴许忍得太久,粗喘了几口气。 文律知叶陈可能会遇仇家再寻仇,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如此狠毒。先放虎咬自己,又把叶陈扔在淦渠,还有那一地的绊马索。 文律不禁后怕。 看来这襄国是呆不成了,否则不知道那天就会要了自己或叶陈的命。 他才发觉,自己对叶陈渐渐生出了一丝保护欲。就像微风细雨抚过心头,令人琢磨不透。 “叶陈,这里不是家乡” “我们回南溪,好吗?” 文律静坐在床边。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渐渐红了云彩,遍地宁静,满天染红,惊起嘈杂一片鸟雀声。 幸好,天亮了。 叶陈缓缓揭开沉重的眼皮。 文律一直坐在他旁边,见他睁眼,提到嗓眼的心才砰的一声落下。文律正欲起身上前,却看他眼目中无光,面色呆滞,仿佛睁着眼的尸首。 文律叫他,他也不应,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连嘴唇都不动一下,只呆呆的看着头上墙顶,一动不动。 他有些担忧,一手在叶陈眼前摇晃,叫他名字。 叶陈依旧不答。文律凑近看,只发现他瞳孔涣散。忽然只眨了一下眼,然后轻抬起手,不带一点力的打在文律身上。 文律不禁皱眉。 因为他发现,这人摔傻了…… 那片无名的林子里,横着两具尸体,满身血迹,脖间还留着一排牙印。 是那两个下人的尸体。 林朔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具尸体,审视了一会儿,就不理会了,抬脚往里面走。 里面是一具虎尸,还维持着生前口吐血末的模样。 林朔从腰间抽一把匕首,顺着虎尸的腹部往下刮,直到剖下一块完整的皮肉。黄黑相间,威风凛凛。 他又挖土往那团血肉身上盖,直到埋得严严实实,林朔才搬来一只大石压在上面,活像一块圆形的墓碑。 事成拍拍手上的灰,抓起虎皮就走了。重见那俩具尸首,林朔一手提住他们后领,拖在地上拉着出去。 外面停着两匹马。一匹是这两人的,一匹是叶陈骑来的。 林朔驾起尸体搭在马背上,看了一会儿,觉得脏,又取出一块白布盖在上面,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然后把虎皮铺在叶陈骑来的马的背上,自己却不坐,牵着马走。 路上只稀疏的行着几个人,看这人牵着两匹马走,又见另一匹马背上巨大的虎皮,无不吓一大跳,以为是出来打猎的哪位公子,都不敢招惹,连走路的避着,自无人看见隐在白布下的两具尸首。 重回穆府,林朔招呼下人来收拾两匹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