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束发。他身披着光,明亮却并不刺眼,乍一看还以为天仙降世,细想才记起来了是谁。 文律放下了手中信件,扶叶陈坐起。 房中是淡淡的安神香气,闻起来仿佛心跳都平静不少。他缓缓靠在床头,忽觉口干舌燥,还未开口,文律已将水端来。 叶陈头抵在墙上,仰面深吸了一口气,呼吸中似乎还残余着抽提的痕迹。 “试试左手,给你接好了。” 叶陈看向他,才转头看埋在薄被里的手。 他试着握拳,又转转手腕,果然大好。可右手依旧毫无知觉。 叶陈看着瘫软的右手腕,文律轻叹息道:“我发现得晚了,右手还需调养。” 叶陈看他似乎有点自责,忙摇头,微笑道:“没关系,多谢你。” 他目光又转向桌上文律刚看的信,是那白鸽刚送来的。 文律轻轻道:“家书。” 叶陈带了着一丝警惕。他故意缓慢伸过手,在信上停留一秒,见文律不阻拦,便拿过来看。 信中也只唠家常,就如可有水土不服,银两可够用之类。 只是在末尾,才提道要他回国返家。 “你是南溪人?” “嗯,南溪国医师,文律,字卿正。” 文律突然贴近他脸,一瞬间袭来一股医馆特有的草药气。“你认识我吗?” 叶陈不知所以然,懵懵的摇头。“不认识。” “没有印象吗?你那日急匆匆回家,还撞到我哩。” 叶陈仔细思考,然后恍然开窍。“哦,好像是这样。这……怎么会是你?” 文律轻巧的一撩头发。“不知道。”随即又说道:“我去给你弄些饭食吧。” 文律轻轻的笑,在正午白日光的照耀下动人无比。叶陈仔细看着,每根睫毛都清清楚楚。然后他转身,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黑木簪,边走边慢悠悠的扎了个头发,出去后轻手轻脚的掩上了门。 文律刚走出门,终于长舒一口气。他把那安神香的配方调试了几十次,终于找到了最和适的。看他这次醒来平静得很,也是效果不错。 但只怕这香一熄,他那疯病又要开始犯了。一边恐他疯病自寻短见,一边是怕他疯起来乱打人,就算手上有伤,劲却依旧不小。 现在是申时,外面炎热难耐,好在这附近知了都已经让粘干净了,也不怎吵闹。 那小二趴在台子上昏昏欲睡,听见文律脚步声,才猛得支起身子,脸上还印着压出来的红痕。 “一碗粥,温的。” “客官住在那间啊?小的给您送上去。”小二陪笑着说。 文律望向二楼那只留一条缝的门,低头笑了笑,朝小二摇摇手,自己端了上去了。 推门就见叶陈坐在椅上,口里叼着发带在束发。 他一只手难做,文律上去帮忙。两手上下翻动,在脑后扎成了一只马尾。 文律拨弄了几下他的头发,笑道:“你又未及冠龄,束发作甚。” 叶陈尴尬的笑道。“是师傅……” 他忽然顿住了。“罢了,不提他。” “你可愿意同我回南溪?” “南溪?” 叶陈看向他,又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的小妹被穆堂抢做了妾,如果可以,你能否帮我传信,告诉她我还平安。而后若随你去南溪,我也能放下心中牵挂。” 当夜,一只鸽子轻飘飘的飞进了穆府一处别院,脚上栓着叶陈亲笔。 那只鸽子落在了窗沿,左右蹦跳半天,只见屋内黧黑,也不见有人出来,它咕咕得叫,拍打着翅膀。 昂首挺胸好一会儿,那鸽子也烦躁起来,在外面盘旋。却忽然身体一抖,重重摔在地上。 “有信鸽!看写得什么?” 这人一手拿着弹弓,另一手还盘着几颗石子。他身后两人赶紧上去拾起鸽子,取下了绑在脚上的字条。 穆府寝殿忽然就被点亮,穆堂看着手中字条,掌心微微浸汗。 幸得叶陈留了个心眼,纸条上面只写四字“我已平安”,并没有写任何人的名字,只在后面画了一个近似圆形的符号。 叶陈和叶姝约好过,如果有任何其他情况,都可以用着个署名写信。 “老爷,这……” 穆堂揉揉眼目。“赶紧去南郊确认,还有,把他家账本也去处理了。” 穆府的人趁夜色赶紧出发。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