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风光霁月的少年,对付起他们这样块头大的人也只是三两下的功夫而已。 他眼见着林径冲向主帐,心中暗喜那小豆芽子不知能挨几军棍,到时都不用自己动手。 “我要见将军。”林径霜被两支长枪拦在营帐外,没有人敢在这里大声喧哗,原本准备安歇的军士们远远的躲在营帐后面看向这里。 林径霜此时才觉得自己似乎太过鲁莽,扰乱军纪从来就没好下场,况且军营之中隐瞒性别是大忌。 营帐中并没有响起预期中男人的暴怒声,越是安静,越是让林径霜害怕。狗血小说里,那些城府极深手段残忍的上位者便是这样一声不吭的取人性命的。 “进。” 一个字的命令最为可怕。 极为年轻的声音,清冽如玉石叮咚,与她三天来在外训练看见的粗鲁士兵形成剧烈的反差。 帐帘掀起,林径霜低着头进去。入乡随俗,她很没有骨气地跪在了帐中央,低垂着脑袋只能看见两边排满的兵器架,还有高位上的一抹月白色锦袍的衣角。 “何事?”高位之上,所谓少主将她背后衣服撕裂处露出的洁白肌肤看的一清二楚。手中圈点地图的朱笔一顿,他愣了一瞬,眼前人竟是个女子。 林径霜还未想好到底该如何说明,就见那白袍锦靴到了眼前。她不禁往后躲了躲,而面前人顿了一下,意识到她在躲时反而更近了一步,很恶劣的将月白锦袍贴到了她的脸上。 未及反应,熏香气息便极为霸道的扑面而来,竟是带着晨露气息的青柏味。 然而林径霜却全然无感,生死之际她满脑子都是如何苟一苟。深吸一口气,要开始唱戏了。 “将军~”声泪俱下地扑向那白袍,如救命稻草一样扯住他的衣袍,挂在他的腿上,任是怎么挣扎都甩不下来。 帐外的哨兵瞬间紧张起来,竖起耳朵听里面是否是少主遇刺。可这女子家婉转啼哭的声音又让他们不禁怀疑,是不是少主惹了哪家姑娘又负心,如今被找上门了。转念一想,少主如今刚及弱冠,从十五到如今一直和兄弟们在军营,如何能挑逗女子。 正想细细听帐内细说,突然又没有了声音。 林径霜本已做好了被踢走的准备,可那人却任她揉搓,竟是丝毫不动。抬起头来,便对上一张绝世容颜,微挑的眼眸眼角翘起,威严中自带风情,细长的眉几如鬓间。最让人惊讶的是那冷白肤色,竟是比身上蜀锦白袍更为莹润,连带着五官错落精致,不像是征战将军,倒像是闲散王爷。 林径霜一时愣住,这人竟在这只能啃着窝窝头的地方极尽风姿。想必……一定是将军的……入幕之宾。她的心瞬间放宽一大截,想来民风开放,将军大概不会因男女之别太过苛待她。 “我要见将军……”,声音弱了下来,她怕怼了这妲己,到时候给自己吹枕边风,连全尸都不剩。 “我就是。” 傅之安抽出被揪住的衣角,丝毫不知被她脑子里胡乱的猜测。然而衣角又瞬间被人揪回去,速度之快竟是让他这样的习武之人都没反应过来。 “将军~大人~我错了,你饶过我吧。”林径霜只攀着他的衣服,如果不是腰带系的紧,怕是连傅之安的衣服都能扯下来。 “我不是有意假冒的,只想将军大人大量,能放过小女子。”她挤不出泪水,为了掩饰只往他的袍服上歪倒。 傅之安丝毫不惊讶,上挑的眼角眯起,只留眼底余光看着地上撒娇撒痴的女子。 这女子,甚是有趣。 “不是有意的?那为何入营时不说。” 这她怎么知道,占领这具身体才三天,她唯一知道的除了自己是个瘦弱女子就是这里一天两顿窝窝头还要操练一整天。 救命,大学生除了靠别人喂养是没有办法自己生存的。林径霜转念一想,即使被放出去,恐怕不是被卖了就是饿死。倒不如,赖上这小将军,长得好看还有饭吃。没错,别的不说,她就是看上他书桌上那盘杏仁酥了。 “以女扮男扰乱军纪,按律当斩。”薄唇微启,他连眼都不眨一下,眸间甚至没有一丝迟疑与触动。 “等一下!等一下!” 她立刻收回乱瞟杏仁酥的眼神,生死存亡之际,她不想将自己的穿越结局定位成一个炮灰。 “将军,留下我,我……我会看天象!我绝不白吃你的窝窝头啊!”她开始恨自己怎么只学了气象学,再学个新东方或者挖掘机也好啊,多学几个学位说不定现在就能救自己一命了。 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多的生机,她把傅之安扯到帐外。求生的欲望让她忘记了此时的动作是多么的僭越,握着衣袖的手早已将那块布料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