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母点点头，克制了心中的担忧，“那你先进屋坐着，早食很快便好了。” 沈母唇角勾起，眼里荡漾着喜悦，盯着沈奚看了好一会儿才往厨房走，脚步稳健，一举一动地带上了愉悦。 沈母想着要再煮两个鸡蛋，沈奚出门在外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瞧着脸都瘦了一圈了。 沈朗拉着沈奚进到前厅里，兴致冲冲地给沈奚讲自己的功课，“阿姐，我考上了新柳书院了！” 他仰着头看着沈奚，眼睛亮亮的，就像是对着主人狂摇尾巴的小狗，期待着沈奚的表扬。 沈朗刚在练功，出了一头的汗，外衣也脱去了，再加上心情激动倒没有觉得冷，反而浑身冒热气。 沈奚拿了帕子给他擦干额头上的汗，嘱咐说：“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沈朗听话地穿好了衣服，然后乖巧等待着属于自己的表扬。 沈奚很配合，扬着语调夸奖他：“真的吗，阿朗真厉害，这么多时日的勤学有了结果。” “昨日夫子还夸奖我算术算得又快又好，只是夫子教授的方法略微繁琐，我用阿姐你教我的方法就很快，可惜只能偷偷用。” 沈奚坐下了，想给他倒杯水喝，一水壶灌得有些满，她一只手不好控制，用力提起来后倒水显得有些艰难。 “阿姐，我给你倒。”沈朗注意到了，接过了水壶倒了水，推到沈奚面前。 沈奚心里浮起一阵暖意，接过了杯子喝了一口，说：“你可以尝试着同夫子讲你的思路，要是能说服夫子，自然就能用更加快捷的方法了。” 沈朗皱起眉头：“我不知该如何说，我只会用来算术，而且我讲过一些，夫子说就是巧合罢了。” “这些方法都不是凭空而来的，自然是根据前面的知识推演出来的，阿朗你不能太过依赖这些工具方法，这会让你怠于思考。” “阿姐，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推演出来的，然后推广，这样大家的算术都能提高。” 沈奚给他投去赞许的目光，愿意去钻研并且不想着私有，而是不吝于分享。 姐弟两人又聊了许多，大多时候是沈朗在讲他在书院里的事情，讲的也都是顺心的乐事。 沈奚：“在书院有没有人欺负你？” 沈朗沉默了一瞬，避开了和沈奚的眼神交流，语气轻松地说：“没有啊，同窗都很好的。” 沈奚了然，看来是遇到了一些事情了，她没有点破，看着沈朗生硬转换话题，她也顺着他往下说。 “奚儿，你回来了？” 沈奚回头，看见了沈妍和沈母，她们看见她都显得很惊喜。 刚好沈母也端着饭菜进来了，几人看见了也顾不上讲话，各尽一份力去搭手。 众人坐下后，沈奚才发现沈母做的食物分量明显是够这么多人吃的，看来往日里她们也是来一同吃的。 沈大伯母率先出言给沈奚解惑：“奚儿，在你外出的这些日子里，我同你大伯已经和离了，我和阿妍租了间小屋子，搬了出去住。” 沈母看向沈奚：“我想着多两人也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情，便邀了她们一同吃。” 怕沈奚误会沈妍她们占自家便宜，沈母接着说：“两家一起做饭也省去了不少功夫，有时摆摊回来晚了，一回到家里还能吃上你伯母做的热气腾腾的饭菜。” 沈奚略感惊讶，想不到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沈大伯母居然同沈大伯和离了，不过要说服沈大伯这样的人同意，应该也花费了不少功夫，沈奚格外看了一眼沈大伯母。 沈奚问：“不知这财物如何分配的？” 沈大伯母轻叹了一声，道：“原也没甚财物，不分也罢。” 沈奚懂了，应该是两人什么也没要，就这样子搬了出去。 沈大伯母回想着往事，还是会觉得唏嘘。 她身体原就瘦弱，家中小孩很多，吃饭要靠抢，她总是抢不过，肚子从来都是空瘪瘪的，后来沈家来了人，同家里双亲谈了一刻钟，便如此定下了她的后半生。 她至今仍然记得，后来的婆母那时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一件十分满意的货物，后点了点头。 桌上摆着他们带着的半吊钱。 再后来，懵懵懂懂的少女成了人妇，生儿育女，操劳家事，时间一晃眼便过去了好多年。 在生下沈堂后，她身子越来越差，到后来竟到了缠绵病榻的地步，日子便更加无趣，她每日就是盯着窗子外那一小片地方，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 不是没有抗争过，最初让她放弃的是双亲佝偻的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