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到宫门口的时候,闻依澜和宣己辉从马车上下来,跟在车夫的身后往高高的拱门里走去。
正好赶上宫门口的守卫正在交接换班,两班人马都盯上了在这个时辰准备进宫的两个人,尤其是闻依澜,穿着的宫装很明显不合身。
“站住。”来接班的守卫将他们两个拦下来,虽然他们手中持着能进出宫门的令牌,可看他们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摆明了有问题。
守卫头子将两人从头扫量到了脚,质疑道:“你们两个在哪门底下办差事?怎么在这个时辰进宫?”
闻依澜不敢张口,她那一口清脆的少女音很容易被听出是个女子的身份。
这个时候闻依澜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了祝善庭:不给她找一套女子的宫服也就罢了,这衣裳还大小不合适,这不是等着被人家发现吗?
闻依澜暗中扯了扯宣己辉的袖子,后者便沉着冷静地开口:“小人乃是被临时调来忙祭天差事的,还请诸位大人行个方便。”
两人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守卫头领却并不领情,抬手示意:“把你们的头抬起来让我瞧瞧。”
闻依澜以前可是在
这宫门口进出过的,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过此人,便暗暗和宣己辉对了一眼,决定按兵不动。
只要他们一发现这守卫头子有什么异常,就立刻抽身闪人。
闻依澜缓缓抬起头,眼眸和那守卫头子对上,脑子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里面似乎就有这个人的脸。
就在她觉得看对方很眼熟的时候,对方也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混乱得想不起来。
此时,忽然一队人马从宫门里大步走出来,这群人步伐整齐,腰间挎刀,手中持长矛,从衣着看来很显然是宫中的禁军。
为首的人来到这儿后,第一眼就往闻依澜的身上打量着,随后望向了守卫头子,冷声问道:“交接的时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守卫们齐齐抱拳,守卫头子忙开口解释:“回俞统领,属下觉得这两个人在这个时辰进宫似乎有些蹊跷,想调查他们二人的来历。”
来人正是禁军统领俞采。
俞采走到了闻依澜和宣己辉的面前,身上隐隐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威压,让两人紧张的心砰砰跳得飞快。
禁军统领可不是个好惹的人,宣己辉暗中将拳头捏
紧,准备将他身上的佩刀取下来,然后挟持他为人质再离开。
谁料俞采的注意力压根就没有放在他们身上,挥手淡然道:“他们两个应该是礼部拨来操办祭天事宜的人手,今日的祭天大典莫不是你们都忘了?”
守卫头子微微颔首,忙低下头道:“属下不敢,只是祭天大典也是特殊日子,属下怕有所怠慢,出了差错。”
俞采摆手:“真要出了什么差错,该担责任的也不是你们而是我。放他们进去吧,若是上头怪罪下来,我担着便是。”
既然俞采都这么说了,守卫也不得不听命于他。
抬手后,身后的守卫便将闻依澜和宣己辉二人放进了宫门里。两人生疏地向俞采行礼之后,便快速地走过了三道宫门,头也不敢回。
好不容易混过了这关,闻依澜长舒一口气,和宣己辉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墙角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幸好幸好,要是连那个人也对我们起疑的话,今天恐怕就进不来了。”闻依澜庆幸地拍了拍心口,却见宣己辉瞥她一眼,直接打破了她的希望。
“不是偶然,那个人应该是专门过来帮我们解围的。”
宣己辉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闻依澜果真倏然睁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
宣己辉肯定地道:“虽然我不清楚云国皇宫的巡逻守卫情况,不过一般来说守卫军和禁军是两种职责的军种,平时鲜有往来,互不干涉。堂堂禁军统领出现在宫门口,就是为了替我们解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想来想去,这也只有可能是祝善庭的安排。
浑然不知方才的险境完全是靠闻依澜刷脸度过的,她扯了扯嘴角,不过很快又恢复冷静。
“这会儿可不是高兴的时候,虽然我们进宫了,不过祭天台的位置还不清楚呢。”闻依澜环顾四周,越想越觉得今天没有准备得太充分。
谁料宣己辉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在闻依澜的面前展开,说道:“临走之前,祝老板给我带了这个,说我们一定会用得上。”
那是一张地图,描绘了宫中的建筑,还细心地用小字做了标识。
也不知道这张地图是谁画的,建筑基本上都用字标,路线描得也很潦草,唯有画到祭天台的部分倒是很详细,就差没照着每一处细节都临摹下来了。
闻依澜指着地
图上的一条道,说道:“我们是从这儿过来的,想要去祭天台的话,得从这儿穿过去。这里什么地方?”
因为倒着看地图看不懂那几个字,宣己辉瞥了一眼,低声道:“是太子宫。”
起初闻依澜还没从太子二字联想到什么,直到发现宣己辉一直盯着自己看,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夜专程从行宫赶去看她的云清和。
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