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长的家里出来时,闻依澜几乎是大变样儿了。
她穿得更接地气了,只不过身上的那股子灵气仍未消失罢了。
闻依澜还厚着脸皮在村长家吃了顿饭,借此机会和老村长谈了谈办学堂的细节。其他的都好谈,唯有这学堂的教书先生难请。
年轻一些的仕子,都在郡城里谋求生路。老一些呢,不是薪酬昂贵,就是本性迂腐,这种人教出来的学生会刻板一些。
思前想后,闻依澜都找不着解决的办法,便由着老村长去烦恼,她在空山集里面转了一圈,收获了许多关注的目光,更是有胆子大的婶子上前来搭讪。
最惹眼的就是李大婶了,她就只是出门泼个水的功夫,便见外头的街上围了几个人,似乎在跟一个小丫头说些什么话。
她好奇地探头一张望,瞅见了闻依澜那张娇俏的脸。
赶上刚下完雨,天气放晴,她背对着阳光,面容姣好,整个人都笼罩在淡淡的光辉之下,似是全身都在发光。
“哟,这不是闻丫头吗?怎么有空下山来啊?”李大婶忙不迭地放下了手里的木盆,沾着水的手在粗布衣摆上擦了擦,便走出了大门外。
闻依澜冲着她摆了摆手,正
要笑盈盈地问候一声,忽见她手上裂开了几道口子,里面都冒出红丝了,顿时脸色一变。
“婶子,你手这是怎么啦?”
李大婶蛮不在乎地笑道:“嗨,做粗活儿的人,谁手上还没几道口子啊?过两天就好了!这不是想趁着天气好赶紧把衣裳洗出来么,谁想到竟然会下雨了呢?”
眼前的几个婶子都把自己的手亮在闻依澜的面前晃了晃,七嘴八舌地说道:“你瞧,我们都是这样。”
“都老啦,成天干活儿这手也变得像树皮一样糙了……”
有人捏起了闻依澜的手,一个劲儿地感慨:“这年轻就是好啊,你们瞧瞧,这手嫩得就跟那刚剥开壳的鸡蛋似的!”
闻依澜讪讪笑着缩回手,没好意思说家里的活儿都是红叶姐姐干的。
时候也不早了,闻依澜冲着她们几个作道别,还一个劲儿地叮嘱:“过段时间村子里可能会开办个学堂,到时候婶子们家里有孩子的,可以喊他们去上学堂。我跟村长说过了,不要钱的。”
众人听见了,心中欢喜得很:“哟,这是真事儿?”
“当然。你们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村长嘛!”闻依澜笑笑,见她们讨论得热切,便也
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想离开。
李大婶紧追了两步,揽着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问道:“闻丫头,你真把那辣酱的做法卖给了贾庄啦?”
闻依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关心辣酱,想必是担心辣酱的配方卖给了别人,对方会抬价售卖,到那时他们这些百姓想要尝尝味儿还得多花钱。
“没呢。”闻依澜露出了一抹苦笑,无奈地叹道:“那贾老板就是个奸商,想以极其低的价格来骗我的配方。我见他心不诚,便把他轰出家门了。”
听闻此话后,李大婶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嗯?”闻依澜只当自己猜对了,却不想李大婶一声遗憾叹气:“那天将你们引见之后,我就去打听了下,这贾庄的东家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把低价买来的配方留着自家厂子用,做出来的酱却是掺了好大的水分,加了不少盐,出了咸味儿其他的什么味道都没有。后来买的人少了,他们才肯把价钱降下来。时间一久,竟有人从他们庄里产出的酱里吃出了虫子。”
闻依澜震惊。
还有这种补充蛋白质的方式吗?看来这贾老板,的确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她冲着李大婶宽慰一笑,伸
手在她的肩头上轻轻拍了拍,言道:“您放心,我自己调出来的配方,我当然要给它找个好归属。暂时我是没打算把它卖给那些心思不纯的人。”
“那样最好。”李大婶见她似乎要回空山的家中去了,忙不迭地叫她停一停。“你先等等啊,我今儿个在家贴了几个热乎的饼子,你带几个回去吃,红豆馅儿的!”
才刚从老村长家里打牙祭出来的闻依澜,一听说有好吃的红豆饼,整个人立时来了精神,眼巴巴地在路边儿候着了。
等李大婶的间隙,空山集的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地从家中出来,各忙各的营生。
不少人都对闻依澜投以好奇的目光,却是没有之前的敌意了。甚至还有些人主动跟闻依澜打招呼,话里话外都透着股亲切劲儿。
闻依澜带着红豆饼回到了家中,正巧赶上云清和在自己的房内,见不着她。于是她便鬼鬼祟祟地往自己的房里藏身。
“小夫人回趟家,怎么贼眉鼠眼的?”红叶突然出现在了闻依澜的身后,吓得闻依澜差点把手里拿着的糖饼给扔出去。
闻依澜嘀嘀咕咕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们个个儿都是习武之人啊?出现在我身边的时
候,总是悄无声息的。”
“是你在分神。”红叶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干嘛去了?给你留了饭,你也不回来吃。”
“嗬!稀奇了,你会违背你家主子的意思,让我吃饭吗?”
红叶笑道:“你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