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猜测到底是谁。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神态,太像三百年前的木神了。 那样的目中无人,那样的高高在上,就像彻底游离在这世界之外的人。 直到回到温府,他仍然没有想明白。 “……她难道真的不怕我将她的行踪泄漏给那几个大宗门?一个尚未完全复活的木神,连信徒都没有的家伙,她凭什么?” 他在书房里踱步,一只山羊就趴卧在角落,张着大嘴打呵欠。山羊短短的尾巴在屁股后面拍来拍去,横着的瞳孔跟着他走动的身影微微的动着,它又撅了撅嘴,大了一个呵欠,“你能别走来走去的吗?” 山羊口吐人言,声音竟然和年轻人的一模一样。 年轻人烦躁急了,呵道:“你闭嘴!” 山羊冷笑一声:“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在说你自己吗,羊奴?” 山羊是懂得如何激怒他的,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体的,年轻人冷冷地看着他,瞳孔又有散的趋势。山羊学着人一样朝着西边拱了拱蹄子,看着恭敬又滑稽,“你气什么?若是没有我,王早就杀了你。” “不过你既然这么不喜欢这个名字,那还是喊你温义吧,我真是不明白,自己的名字不喜欢,非要喜欢别人的。”山羊咩咩了两声,似是嘲笑,“竟然还是义气的义,啧啧啧,木神说得对,你可真是不害臊。” 温义:“我便是你!” 山羊:“我可同你不一样。”它站了起来,轻巧的站在桌子上,与温义对视,“我敢承认我的卑劣,你敢吗,人?” 温义直接动起手来。 他们俩本就是一体的,打得不分上下,遭殃的只有温府。原本在同管家商量婚宴菜色的温老爷被吓得慌忙急火的赶了过来。 “哎呀,温义大人,羊大人,你俩这是作甚?”温老爷避过地上被打断的柱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一人一羊。 山羊扬了扬头上的角,瞬间,横着的瞳孔就紧紧贴在他面前,温老爷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带着腥气热意的吐息打在他脸上,腿一软,差一点就跪倒在地。 “没什么,去好好准备你的菜,这次可不能有误,否则你可就再也活不了了。”山羊开口说道。 “是…… 是……”温老爷擦着汗,像奴才一样退下了。 客栈里热火朝天的,大厨忙得勺子都要轮起火来了,阿木蹲在后院里切菜,几乎是才切出一盆就被晴星端走一盆送去厨房,孙芯马上又递上另一盆才洗净的菜。 阿木又拎起刀哒哒哒地切了起来。 “嚯,小心啊!”晴星差点撞到了蹑手蹑脚摸来后院的刘捕快。 因着前几日处决了那俩个害得永乐城损失惨重的修仙者,许多凡城便派了使者来永乐城讨教经验,驿站里住满了人,饭食供应不上,颜大人便托了永乐客栈帮忙。 最近一到饭点,整个永乐客栈就像打仗一样,兵荒马乱的,连外客都不接待了。 晴星差点打翻手中的一盆肉,幸好阿木眼疾手快,往后一倒用脸给接住了,俊俏的鼻子都被撞得通红。 晴星一边看着阿木的鼻子,一边埋冤刘捕快:“后厨这么乱,你过来干嘛呀?” 刘捕快讪笑了一声,“我…… 这不是听说,温六小姐好事将近…… ” “好事?”晴星眉毛竖起来,很不满这个说辞。 刘捕快马上改口:“就是,她不是要成亲了么,怎么这么突然?” 晴星说:“那你要问阿木了,今早是那谁,温什么亲自给阿木递的请帖。” 刘捕快看向阿木,笑容有点勉强。 阿木说:“请帖在柳掌柜那,你找他拿给你看。” 刘捕快从柳掌柜那里拿了请帖,看了一遍又一遍,神色有些怅然若失。忽然,他握着请帖的手一顿,拇指食指轻轻摩挲着请帖的边角。 这次他避过风风火火的来往人群,走到阿木面前蹲下。 “阿木,他怎么用拿来祭亡的纸给你写请帖?”刘捕快眉头深深皱起,语气担忧,“他们该不会想对你做点什么吧?诅咒,还是巫蛊?” ”没什么,只是那个家伙想试探我罢了。“阿木随口说道:“这张纸,在很久很久之前是用来写献给神的祭文的。” 刘捕快愣了一下,“……你想表达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阿木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意思?” 刘捕快深呼吸好几次,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恭敬地问道:“您……是高崇大人吗?” 他们每年都会过高崇祭,一开始这是个为了祭祀神明的节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