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殿,而是来到宫内供奉先祖的宗祠之中。 宗祠极大,供奉着上万个牌位,都是容氏先灵。 本是庄重严肃之地,结果新皇进去的时候,就见一人坐在最高处,长腿随意伸着,手里还抱着个贡果在啃。 来人见新皇踏入,眉毛一挑,手里咬了一口的果子就朝他身上砸去。 “你小子,可以啊。”他又拿了个果子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啃一口含糊不清道:“是个干大事的人!” 新皇把果子端正地放在桌上,苦笑道:“老祖宗就莫要笑话我了。” 被称为老祖宗的人其实没有多老,只不过四五十岁的模样,身上有一种潇洒和沧桑混杂的感觉。 他翻身下来,轻飘飘地落在新皇面前,身上还带着宗祠常年被熏然的香味。 “你这次可是要把所有修仙门的人都得罪透了啊。”老祖宗盘腿坐在供桌上随意道。 新皇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不是还有老祖宗在吗?” 老祖宗连忙摆手,“别别别,他们要是一起来打我,我可不一定能打过!” 新皇说:“您的同伴们,不都逐渐苏醒了吗?” 老祖宗撑了个懒腰,毫无优雅可言,看着就像是路边的一个糙汉镖师,哪能想到他体内流淌着最为尊贵的容氏血脉,甚至就连牌位,都被放在了第二排,被放在了祖皇帝之下。 老祖宗的名字很粗糙,姓容,而后一个大字,按照他那个更糙汉的老爹的说法,这是有容乃大。 时间再往前推几千年,这个名字在修仙界更是如雷贯耳——土神容大。 容大嘿嘿一笑,揽着新皇的肩膀跟哥俩好似地说:“来来来,咱爷俩来跟你唠唠。” “先说小金,那龟孙最倒霉了,第一个死,尸骨还不知道被谁炼成了武器,现在都没醒,反正我是没感受到他。” “再来说阿木,这小丫头白混这么多年,一个信徒都不要,真就把自己活成一副死光棍的模样。” 新皇疑惑道:“那木神醒了吗?” 容大说:“应该醒了吧,我还感受到她刚才还封了扇妖魔门。” “可她……您不是说,您是由容氏常年供奉,您才得以在香火之中重生的么?” “我也觉得奇怪。”容大挠挠头,“不过她压根就不是个会打架的料,顶多你被揍狠了,喊阿木过来给你治治。” “小水,阿渡,他信徒够多了吧?这货醒是醒了,搁那装死呢,不过要是说揍修仙者,他没准能诈会尸。” “再然后,火神,小明,一个天天该尿炕的货,她最能打,但这姑娘不用指望,我估摸着她八成是醒不过来。” 新皇眼含期待地看着他,问道:“那您呢?” 容大干咳两声,拍拍胸脯说道:“你想要什么样的陵墓跟我说,保证修得贼好!” “……” 新皇沉默了。 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一撩袍子坐在蒲团上,手抵着额头。 容大不知晓他和先皇的计算,还笑呵呵地问:“怎么?怕了?” 新皇说:“没什么好怕的。” 他抬眼看着面前一尊有一尊牌位,目光凌厉而坚定:“都是为了人族。” 容大拍了拍他的脑袋,嘿嘿傻笑一声:“老爹要是知道他有个这么有志气的血脉,嘴怕都是要笑歪了。” 新皇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