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来,如今他早已被郑朝生压了一头,是因为郑朝生能力出众,手段斐然才能父皇严重留得一席之地。 这不过是帝王在蒙蔽众人的眼睛罢了。 他从小便被封了东宫太子,一步一行都按着储君的模样来培养,当然他也没有让父皇失望,他希望能配得上储君之位。 等他也渐渐长大,羽翼愈发丰满,自然也得到了帝王的忌惮,此时也需要另一个皇子与他抗衡,甚至要压过东宫太子才能让他的皇位坐得更稳些。 等两人斗得两败俱伤,他再重新挑一个稚嫩储君也好继续把控皇权。 如果他的计划没有落空的话,下一个储君便是贵妃的第二子。 又因为郑朝生半途回京,所以他一边要防着郑朝生,一边还要防着他的父皇。 郑朝允扯唇,回到正题,“你的周围有很多人,为什么不回头看看身边的亲近之人?” 他不想再忍,将自己隐藏多年的心思摊露在她面前。 意思很浅显明了,他想让她依靠他,信任他。 他可以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 祝为错震惊,“你你你……” 若是她没理解错的话,就是他喜欢她…… 好半晌她也没组织好语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泽。”郑朝允盯着她,等着她的回应。 祝为错张嘴又闭嘴,勉勉强强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你在说什么胡话?” “为何不行?”郑朝允想过她会是这个反应,但他手上仍没忍住失了力度,眸中也充满了被压制的暴虐,目的已经显露,他也不在遮掩,明明白白地威胁利诱,“只要你能点点头,你现在就能从这里出去回家!” 祝为错的手腕被拽得生疼,想躲也躲不开,一时恼怒,生气开口,“郑朝允,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是,我在发疯。”伪装的面目在她面前早已撑不下去,心中堆积的情绪愈发汹涌,恨不得当场见血,“我早就疯了,我在你面前装了那么多年,可惜你从未看出来!” 屋中的动静越来越大,大理寺的人也大都有眼色,宫中事宫中人,能少掺和就不要掺和,只要没有唤他们,能躲多远就多远。 祝为错在他手上,郑朝允突然愉悦了起来,伸出手抚上祝为错的脸颊,扬着眉梢,笑道:“惟惟,程绥晏他护不住你,你只能相信我。” 郑朝允这陌生的模样让祝为错激起一阵冷意,方才的那句话相当于郑朝允变相地承认了长春宫下毒事件是他的手笔。 陷害她,莫不是专程来让她看清楚事实。 真有够幼稚的。 “你现在这幅样子,你觉得谁还能相信你。”她拧眉甩掉郑朝允抚在她脸上的手,冷着声音,“况且,你这么做我又怎么敢相信你。” 郑朝允手臂一疼,眼中也复了些许清明,看着祝为错惊惧又生气的神情,知晓今日真的吓到她了。 可复而又深觉悲哀,这些年情绪越发暴戾,甚至有时不受控制,可他并不会真真正正的伤害她。 他舍不得…… 但她却不能正眼看他真实的模样。 而后他又觉得不甘,在离开之际,蹲下身强迫着她看向自己,微微笑着一字一句,“这才是我真实的模样,惟惟,你要学会习惯。”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次此处,却在出门之间停顿了一瞬。 就算是她不服软,他也没想关她太久。 郑朝允走后,祝为错彻底瘫在了稻草上。 太可怕了。 不知道郑朝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在此之前,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很多年前,小太子回到长春宫。 当时都还小,小太子舍不得离开凤栖宫,死死拽着皇后的衣服不撒手,就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宫中长辈逗弄他,他收起要哭的神情,瘪着嘴十分委屈,“身为储君,不能掉眼泪。” 在他回到长春宫后便不常见面,直到郑朝允独居东宫之后,两人关系再次亲密起来。 他已不似当初的乖巧,端着储君之姿,时刻谨记身为太子该有的责任和仪态,已经有了几分冷漠与严肃,偶尔几次嘴上依旧不饶人。 只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模样。 皇宫当真可怕。 * 程绥晏从大理寺出来后,从长春宫的宫女入手,没有郑朝允的刻意阻拦,他很快就查到了小宫女的父母,突如其来的银两,坐实了诬陷的罪责。